“不动。”李震说,“不仅如此,若你们遭袭,我军可出兵援救。这是盟约,不是单方面命令。”
赤鹿部长老忽然起身:“我要回去禀报族长。若条件属实,三年之内,赤鹿部不再踏足南侵之路。”
石羊部祭司也站起来:“我也愿传此话回去,请族中长老议事。”
唯有风隼部使者坐着未动。
李震看向他:“你为何不语?”
那人慢慢抬头,眼神闪了一下:“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给归义部的药,是从哪来的?听说他们有人病重,医者一夜治好。”
“主城派出的医疗队。”赵德接过话,“用的是改良草药,配合针灸调理。归义部已有两名青年随队学医,将来可回部落行诊。”
“真是中原大夫?”使者追问。
“千真万确。”李震盯着他,“怎么,你怀疑其中有诈?”
“不敢。”那人垂下眼,“只是听说罢了。”
李震没再追问,只道:“你们今日所见所闻,皆可如实带回。我不拦,也不劝。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使者们陆续起身告辞。
赵德送他们出殿,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封密信。
“李骁派人送来的。”他压低声音,“说风隼部最近有两批商队进出边境,其中一人曾在铁木真帐前出现过。”
李震接过信快速看完,放在烛火上烧了。
“盯住那个使者。”他说,“别惊动他,看他离开后联系谁。”
“是。”
赵德又问:“接下来怎么办?其他小部可能会陆续派人来。”
“开放通行。”李震走向窗边,“让所有想来看的人都进来。真相摆在眼前,比千军万马更有说服力。”
外面阳光渐强,马车已驶出宫门。赤鹿部长老掀开车帘,回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城楼。
石羊部祭司坐在对面,手里攥着那份《告北境诸部书》的抄本。
风隼部使者始终沉默,直到车队拐入街角,他才从怀里摸出一小块蜡封的纸团,悄悄塞进斗篷夹层。
宫墙上,一只信鸽扑棱飞起,朝着北境方向而去。
李震立于殿前台阶,望着远方。
一支新的使团正从西面赶来,旗子尚未看清,但马蹄扬起的尘烟已经连成一线。
他转身对赵德说:“准备第二份图卷。这次加上医疗队巡诊的画面。”
赵德应声记下。
李震走进殿内,拿起笔,在空白竹简上写下几个字:**北境安定,始于信任**。
笔尖顿住,墨迹在竹片上慢慢晕开。
窗外,一阵风吹落了檐下的布幡,打着旋儿掉进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