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接过话:“六岁以上必须入学。学费全免,书本由官府发放。偏远地区设流动讲学队,每月巡讲一次。”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有个妇人抹着眼泪说:“我儿子去年还在给人放牛,现在已经在村塾识字了。”
李震抬手示意安静。
“今日之胜,不是结束。”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清了,“是从头开始。我们要修水利,建学堂,通道路,立律法。让下一代,不知道刀是什么样子。”
全场肃然。
片刻后,掌声从一点蔓延开来,很快变成雷鸣般的声响。百姓拍着手,喊着口号,有人举起孩子的手臂,像是要把希望托向天空。
苏婉轻轻抚摸城墙砖石。她在心里算着,按现有预算,三年内可建成一百二十七座医馆,每百户配一名医士,每州设疫病预警点。
李瑶打开记事簿,在“民众反馈”一栏写下:“对教育政策反应热烈,建议加快教材编纂进度。”
李毅的目光仍停留在人群边缘。一个戴斗笠的男人转身离开,动作略显僵硬。他记下了那人走路的姿态,准备回去比对暗桩档案。
李骁站在父亲右侧,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他知道北境还有隐患,南方水患尚未根治,工商制度也需完善。但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急于出手。有些事,要一步步来。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亮起。
城楼下点燃了篝火,百姓围着跳舞唱歌。孩子们举着纸灯笼奔跑,笑声不断。官府派发米粥和肉饼,每人一份,不限量。
李震一家仍站在城楼上。
他们没有下去参加庆典,也没有回宫。就这样站着,看着,听着。
风吹动李瑶的发丝,她抬手别到耳后,继续记录。
苏婉轻声说:“明天我要去西郊视察新医馆的选址。”
李骁点头:“我也该启程去北境了,趁冬天没到,把防线再推三十里。”
李震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在城垛上。
这块石头来自太行山,是他下令拆毁旧皇城时留下的。当时很多人反对,说这是祖制。他只回了一句:“没有规矩,才能立新规矩。”
现在,这城楼用的就是那批石头。
远处传来钟声,敲了八下。
一名传令官快步上来,递上一份急报。是洛阳来的消息:最后一批俘虏已完成审讯,首恶十三人定于明日午时问斩,其余遣返原籍监督劳作。
李震看完,交还文书。
他忽然问:“那个送信的孩子呢?”
传令官一愣:“哪个孩子?”
“最早问会不会再打仗的那个。”
“在
李震点点头。
他再次望向城下的人群,目光落在那群奔跑的孩子身上。
其中一个摔倒了,立刻被同伴拉起来,拍拍土,继续跑。
球滚到墙角,撞上了半块残破的旧朝军牌,弹了回来。
孩子们哄笑着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