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熊彪猛然拍案:“好一个五岳剑盟!嘴上说共抗李氏,背地里却与东厂勾结,想独吞好处!”
周元青怒拔双剑:“谁敢污我门派?”
剑光一闪,铁衣门众人亦抽兵器。天机阁弟子不动,却悄然退至墙角,手中铜钱已换为短刃。
混乱中,一名铁衣门弟子冲上,夺过信纸,放入茶水。纸面微泛青光,显出几行小字:“五岳已收双倍金饼,盟主之位暗定。铁衣门若不早动,恐被吞并。”
熊彪双目赤红:“果有其事!”
周元青大吼:“这是栽赃!有人篡改密信!”
“谁篡改?”熊彪逼近,“是你自己心虚!”
两人对峙,剑刃相抵。
天机阁长老起身,拂袖:“既然不信,此盟不结也罢。我阁即刻离镇。”
周元青急道:“长老留步!此事必有隐情!”
“隐情?”长老冷笑,“你们争金,争权,争名,却忘了东厂才是幕后推手。如今自相残杀,正中其下怀。”
他转身,率众离去。
铁衣门也不再纠缠,熊彪收剑,冷视周元青:“五岳若敢出镇,必遭围剿。”
厅内只剩五岳众人。
周元青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信纸在风中飘落。
镇外破庙,李毅伏在残墙后。
他亲眼见东厂密使提着漆盒匆匆入庙,点燃火盆,欲焚毁名册。火焰刚起,他从袖中射出一枚细镖,钉入干草堆。镖头带毒,遇火即化,释放淡腥气味。
密使猛嗅空气,脸色骤变。
他扔下火盆,抓起名册就跑,口中低语:“追兵来了……他们追来了……”
李毅未追。
他等火势稍熄,从灰烬中拾起半张未燃尽的纸片,上有“……联络铁衣门内应,代号‘斧’”字样。他将纸片收好,又从庙中香炉下挖出一枚铜印,印面刻“东厂密驿”,背面编号“七九”。
他离开破庙,回镇时,见集义堂已空。松风楼、听雨轩、铁马驿皆撤去旗帜,弟子陆续出镇。五岳剑盟走时,马车空了两辆,车轮印深,似载重物。
李瑶在密室执笔记录:“三派散盟,互布暗哨。五岳离镇时带走两箱金饼,铁衣门封锁西道,天机阁遣人回山报讯。”
她抬头:“东厂密使逃入北岭,昨夜被流民误作疯丐,以石击毙。名册与铜印已由李毅带回,藏于黑鸦店暗格。”
李震站在沙盘前,将代表东厂的红子拿起,轻轻掷入废棋盒。
盒中已有三枚旧子,皆是曾与李氏为敌而败落的势力。
“棋未落,局已死。”他低声说。
李瑶问:“李毅是否继续行动?”
“不必。”李震摇头,“他们已自顾不暇。传令他,原地待命,等下一步指令。”
李瑶落笔,将“门派信任崩塌图”最后一笔补全。图上,三大派之间皆画上叉线,中间空白处写着:“联盟破裂,东厂孤立”。
京城风平浪静。
驿馆密室烛火微晃,李震手中握着一枚铜印,正是李毅带回的“东厂密驿”印。他用指腹摩挲编号“七九”,忽然察觉印底有松动。
他取小刀轻撬,印底脱落,露出夹层。
夹层中,藏着一粒细小铜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