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亲自执笔,在地上画出改良模具图,标注关键节点。
“改用双层嵌套结构,内模用耐高温陶土,外模加钢箍。浇铸时分三段,先底座,再炮管,最后接合。每段完成后静置一刻,自然冷却。”
工匠们围上来,看着地上的图,有人点头,有人皱眉,但没人再质疑。
李震又召来李晨。
李晨是李氏千机分支的觉醒者,自幼痴迷机关器械。他盯着模具看了半晌,忽然蹲下,在底座连接处画出一组齿轮联动结构。
“这样能分散受力,还能让炮轮自动校准方向。”他说。
李震看了片刻,点头,“照改。”
第三日黄昏,第一门火炮终于铸成。
通体乌黑,炮身泛着冷光,炮口刻着一个“骁”字,深嵌入铁。工匠们合力将它推上拖架,运往校场。
接下来三日,其余十九门陆续下线。每一门都经过试压检测,确保膛壁无瑕。二十门火炮整齐排列在校场东侧,覆以油布,炮口朝天,静待检阅。
李骁在校场西营设帐,亲自督训。两千精锐分作四营:弓弩、长枪、骑兵、炮营。每日寅时起操,午时演阵,申时合练。
第七日清晨,李震步入校场。
李骁已在将台等候。他抬手一挥,二十门火炮同时揭开油布,黑铁炮身在晨光下泛出寒芒。
“炮营已整备完毕,随时可演。”李骁道。
李震走上将台,目光扫过炮阵。他抬起手,低声下令:“十炮齐发,空包弹。”
号令传出,炮营将士迅速就位。装填、校准、点火,动作整齐划一。
轰——!
十声巨响 siultaneo 爆发,震得地面微颤,烟尘冲天而起。校场外的百姓惊得奔走,宫墙内的宦官纷纷探头张望。
硝烟未散,李震已转身对李骁道:“明日此时,真弹试射。”
李骁点头,“已备好靶标,三百步外立三重木墙,内填沙土。”
“不必。”李震目光越过校场,落在远处宫门方向,“靶标设在东厂旧刑场。”
李骁一怔,随即明白。
“是。”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队宦官骑马而来,为首者手持黄绸,下马高呼:“奉内廷旨意,派监军一人,李氏阅兵演训,确保军制合规!”
李震站在将台,不动。
李骁手已按上刀柄。
李震抬手,止住他。
他走下将台,迎上前去,声音平稳:“阅兵乃李氏私兵例行整训,不涉朝廷军制,无需监军。”
“可这是规矩!”宦官扬起黄绸,“若无监军在场,演训即刻中止!”
李震盯着他,忽然笑了。
“规矩?”他回头一挥手,“再射一轮。”
号令再下,剩余十门火炮轰然齐发。
声浪扑面,宦官脸色煞白,手中黄绸被震得脱手飞出,飘落在地。
李震走回将台,立于炮阵之前,目光沉定。
“明日此时,真弹试射。”
他抬起手,指向东厂旧刑场的方向。
手指还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