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李震走进来,拿起账本翻看。纸页泛黄,字迹潦草,但条目清晰。他翻到最后一页,看见一行小字:“若事发,焚副本于地窖,走水路赴京。”
他冷笑:“他还想跑。”
当天午后,李震将账本放在书房正案,未加遮掩。
入夜,一道黑影翻墙而入,直扑书房。他动作极快,落地无声,贴墙潜行至案前,伸手就抓账本。
“咔。”
机括轻响,门后突然弹出铁索,将他双脚绞住。那人一惊,欲挣脱,头顶横梁已落下一张渔网,将他兜头罩住。数根绳索收紧,他整个人被吊在半空,手中账本掉落。
李震从屏风后走出,身后跟着两名家丁。
“你是王焕的人?”
那人咬牙不语。
“不说也行。”李震捡起账本,拍去灰尘,“反正这本子,我本来就没打算藏。”
他转身走向内室,留下一句:“关三天,等他自己开口。”
次日清晨,李瑶来报:“昨夜有三支商队离城,其中一支打着药行旗号,领队是陈氏旁系。”
“让他们走。”
“不拦?”
“拦了,反而打草惊蛇。账本已经到手,人证物证俱全,他们越是慌,越会露出破绽。”
李毅在院中练剑。一招“回风拂柳”,剑尖挑断三丈外的布条。他收势,喘息未定,一名死士快步走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李毅点头,转身进屋,从箱底取出一套新制的短袍。黑底,窄袖,前襟用银线绣了半圈暗纹,形似云雷。他换上,束紧腰带,将佩剑挂于左腰。
“这衣服……”死士问。
“以后都穿这个。”
“有名字吗?”
“没有。”
“那别人怎么认?”
“认剑就行。”
李震站在廊下,看见他走出来。
“这是……”
“暗部的服制。”李毅站定,“以后出任务,都这么穿。”
李震看着那银线纹路,沉默片刻:“别太张扬。”
“不会。”
“只要人在,规矩在,穿什么都一样。”
李毅没答,只朝他拱手,转身离去。
傍晚,王焕府中传出消息:书房失窃,账册丢失。他连夜召集心腹,清点密档,发现不仅东库暗格空了,连地窖里的副本也不见踪影。他坐在椅上,脸色发灰。
“是谁干的?”他问。
“不清楚……但昨夜有人看见,几个黑衣人从后巷撤出,领头的戴了面具,剑法极快。”
“黑衣?”
“衣服是黑的,前襟有银纹,像……像雷云。”
王焕猛地抬头:“李震……你真要逼我?”
他抓起茶杯砸向墙壁,碎片四溅。
与此同时,李府书房。
李瑶将账本重新装订,封皮换成了素纸。她写上三个字:“盐案录”。
李震坐在案前,手里捏着一枚铜钉,轻轻敲着桌面。
“下一步?”她问。
“等。”
“等什么?”
“等他自己把脖子伸过来。”
李毅站在院中,抬头看天。云层压得低,风开始转北。他摸了摸腰间剑柄,布条有些松了,他解下来,重新缠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