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临危受命勇担当(1 / 2)

李骁的靴底碾碎了一片湿泥,雨水顺着他的铁甲缝隙流进脖颈。他站在校场中央,面前是三百名火铳手,大多低着头,手指在枪管上反复摩挲。有人膝盖微微发抖,有人咬着牙关,没人敢抬头看他的脸。

他没说话,转身走向帅案。案上放着半块染血的铠甲鳞片,边缘裂口参差,像是被巨力硬生生掰断的。他一把扯下内衬中衣,撕成条状,蘸了朱砂,在布上画出虎符轮廓。血红的线条划开布面,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这是张猛将军送出来的。”他举起那片甲鳞,声音不高,却压过了雨声,“西河要塞每一道女墙,都钉着这样的铜钉。他们用身体堵住缺口,直到最后一口气。”

他将布条系在旗杆顶端,插进泥地。“现在,我要你们把每一颗钉子,都变成插进敌人喉咙的刀。”

一名新兵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李骁扫视一圈,点了九个名字:“你们带组,每组三名老兵压阵。火铳受潮的,卸下弹药,用油布包好贴身带着。走暗河旧道,不准点火把,不准出声。谁要是怕了,现在可以走。”

没人动。

他拔出唐刀,刀尖挑起地上那块甲片,轻轻一划,布旗上又添一道血痕。“从现在起,我们不是援军——是反攻的刀锋。”

话音未落,帘外人影一闪。李毅跨步进来,肩甲上的闽越铜铃只剩半截残钩,其余碎成粉末,散在泥水里。他没看旁人,只将一块布递到李骁面前。

布是云锦,拼合后中央浮出“闽”字暗记,可边缘那道黑线已蔓延至字心,像是活物在缓慢蠕动。李骁盯着那线,伸手接过,塞进怀里。

“北境的人。”他说,“他们换了旗号,也换了手段。”

李毅点头:“暗河两岸有伏兵,斥候刚报,西翼芦苇丛发现三具尸体,穿闽越软甲,但刀伤是北境弯刀所致。”

“诱饵。”李骁收刀入鞘,“走水路,他们料定我们不敢。传令,卸甲,入水。”

三百人无声解甲,留下重装,只带短兵与火铳。十二名暗卫率先入河,像鱼一样滑进黑水。李骁最后一个下水,冷水灌进伤口,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但他没吭声。

河道狭窄,淤泥堆积,芦苇密得几乎不透光。前两组人用身体撑开通道,第三组刚过半,一股暗流猛然卷来,一人被拖进深水,只留下水面一圈涟漪。

李骁抬手,吹响骨哨。

水下骤然翻腾,十二名暗卫从泥底暴起,匕首贴着敌兵咽喉抹过。岸上弓弩手还没反应,已被割喉倒地。李骁踩着浮尸上岸,从怀中掏出最后三支完好的火铳,枪口对准芦苇丛深处。

“点火。”

火铳轰响,惊起一片夜枭。李毅的弩箭紧随其后,钉穿最后一人咽喉。那人倒下时,腰间令牌滑出,刻着北境军制式编号。雨水冲开衣襟,内衬绣着狼头图腾,边缘用细线缝了一圈星月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