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的?”他问。
库管咬牙不答。李毅将显影药水涂在他右手虎口,皮肤上浮现出几道浅紫色划痕,是长期握持某种刻有纹路的兵器所致。李瑶随即下令,给所有军械刻编号,每具弩机、每柄刀剑都登记到人。
次日清晨,李瑶在兵器架前抽查。她抽出一柄腰刀,刀脊上刻着“工三-七四一”。她翻开名册,对应的是第三营七队四十一号兵。再查使用记录,此人昨日并未领用此刀。
“拿去化验。”她将刀递给苏婉。
苏婉用棉布蘸药水擦拭刀身,紫色纹路再次浮现,是多次沾血后残留的痕迹。她盯着纹路走向,忽然道:“这不是训练伤,是实战留下的。刀刃有细微卷口,血槽边缘发黑,像是劈过腐肉。”
李毅立刻带人搜查那名士兵的营帐。床板下挖出半袋铜钱,钱上有闽越印记。帐外马槽里,一匹黑马蹄底还沾着西坡的红泥。
“走水路。”李毅判断,“他们用暗河运货,马匹只是掩护。”
当晚,李骁组织夜袭演练。模拟敌军从南面逼近,私兵依三叠阵迎敌。战况正酣时,李瑶突然下令改变敌情:“敌主力转向东翼,距离防线不足两里。”
鼓声骤变,指挥旗由红转黄。李骁立刻下令:“远程火力调向东翼!盾阵横移,长枪手准备穿插!”
阵型迅速重组,前排盾墙如铁流般横向推进,后排弩手呈四十五度仰角发射,箭矢覆盖东侧空地。李毅带领暗部从河道潜入,在“敌军”后方引爆预埋火药,巨响中烟尘冲天。同时,李瑶放出信鸽群,不同颜色脚环代表不同情报,诱使“敌军”分兵追击。
沙盘上,红黑棋子完成合围。李骁站在高台,看着溃散的“敌军”,对副将说:“传令,明日加训一炷香,重点练变阵。”
演练结束时,暴雨再次落下。士兵们浑身泥水,却无人抱怨。李震站在铸兵坊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图纸。那是改良后的弩机设计图,机括部分加了双保险,箭槽内壁刻有导流槽,防止雨水积滞。
他将图纸交给主匠:“照这个做,明日午时前,要出第一批。”
李骁走过来,铠甲上新增三道划痕,是今早训练时为挡新兵失误的木刀所留。他看了看天色,说:“雨不停,训练也不能停。”
李毅从怀中取出一块布,是那块云锦的另一半。他将两片拼在一起,云纹闭合,中间浮现出一个极小的“闽”字暗记。他盯着那个字,手指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