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空间时,天已全黑。李瑶在案前整理推演记录,笔尖微顿:“父亲,这功能不止用于战。”
“说。”
“盐田可调,河堤可改,矿道可延。若推演旱情、蝗灾、疫病传播,是否也可预判?”
李震目光一凝。
“你继续试。”他说,“先从河堤入手。若能预知决口点,提前加固,可免万民流离。”
李瑶应下,又道:“但每次推演,消耗甚巨。今日两轮,我已神倦。”
“设限。”李震道,“每日一推,优先民生防灾。军务非紧急,不得启用。”
李瑶点头记下。
次日清晨,李震召赵德议事。李瑶将新盐田图交出,附推演结果。赵德细看良久,手指点在导流渠位置:“此处若改曲为直,或可再省工力。”
“试过。”李瑶道,“直渠流速过急,易冲垮池壁。曲道缓流,利于沉淀。”
赵德叹服:“此图非人力可构,乃天算。”
李震未语,只命人传工头入府,按图施工。
午后,李瑶再入空间。虚门已开,她调出河堤数据,设“百年一遇洪水”模型。沙盘中,水位暴涨,三处堤段先后告急。她逐一调整土石配比、加宽基底、增设泄洪口,终得稳固方案。
推演毕,她正欲退出,忽觉识海刺痛。虚门光纹闪动,裂痕再现。她强撑记录数据,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痕。
苏婉再次入室施针。
李震得知,下令锁闭空间三日,仅许李瑶每日进入一盏茶时长,且须有人守候。
当夜,他独坐书房,翻阅推演记录。盐田、河堤、防御布局三案并列,皆有显着提升。但他亦见代价:李瑶两日推演,瘦去半斤,眼底青痕未退;虚门裂纹虽愈,却留暗痕,如旧伤复发。
他提笔写下新规:
一、推演限每日一次,时辰固定。
二、民生优先,军务次之,内政再后。
三、每次启用,须三人共签,李瑶主操,李震或李骁监局,苏婉备针以应神损。
写毕,吹熄灯烛。
三日后,李瑶再启推演。此次仅试小局:模拟秋收粮道运输,优化车队编组与路线。推演顺利,无异状。
李震在院中听报,李骁立于侧。
“这门,是利器。”李骁道,“若用于战阵,可预知敌动。”
“也可致盲。”李震道,“若依赖过甚,忘了实地查探,反为所困。”
李骁默然。
数日后,李瑶提出新构想:将盐田、河堤、矿道、粮道四图合一,建“青牛总舆图”,可全局推演。李震允之,但加限令:每图更新,须实地复核,误差超三步者,不得录入。
又五日,虚门稳固,裂纹未现。李瑶神态渐复,推演效率提升。
某夜,李震再试“黑风残部反扑”推演。系统提示:【敌情未知,推演中断】。
他改设“百姓流徙路线”,输入土匪劫村后村民逃亡方向。沙盘中,人群自北向南,多聚于柳林坡、鹰嘴崖两处。他记下,命山猫带人于两地设临时庇所,备粮施药。
推演结束,虚门闭合。李震正欲退出,忽见门底渗出一丝黑气,转瞬即逝。
他皱眉,伸手探去,指尖微凉。
李瑶在旁记录数据,笔尖顿住。
她抬头,欲言又止。
李震看着她,缓缓摇头。
她低头继续书写,墨迹在纸上缓缓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