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西风县。
“听说了吗?县里来了个大老板,一个女娃,要在袁立德那个地里种东西!”
“嗨,又是个骗子!前几年不是也来了个说要种什么‘沙漠人参’的,骗了县里几万块钱,人就没影了。”
“这回这个不一样,听说是个大集团的老总,开着小汽车来的。”
“她跟袁立德打赌,说三天能让种子发芽,发不了芽就给袁立德五十万!”
“五十万?我的天!这城里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整个西风县的百姓,都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笑话。
县招待所里,县长和书记急得团团转。
“老李,你说这事怎么办?”胖胖的县长搓着手。
“这南华集团,我托人打听了,那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企业,都把生意做到国外去了。”
“这么大的财神爷,怎么就跟袁立德那个疯子给耗上了?”
“万一三天后,种子没发芽,人家一生气走了,咱们县脱贫致富的希望,可就彻底泡汤了!”
李书记抽着烟,眉头紧锁。
“我已经派人去给袁立德做工作了,让他服个软,别跟财神爷对着干。”
“可你知道那老东西的脾气,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说,他就要看看,五十万长什么样!”
县长一拍大腿,唉声叹气。
“这叫什么事啊!”
接下来的三天,袁立德的那片试验田,成了全县最热闹的地方。
每天都有成群结队的百姓,跑到铁丝网外,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他们想看看,那块被诅咒的土地上,到底能不能长出五十万来。
袁立德严格地遵守了约定。
他清理出了一块一平米的土地,看着江晚念亲手将那些饱满的玉米粒,一颗颗按进土里。
然后,江晚念拧开水壶,将里面清澈的、带着一丝微甜的水,缓缓浇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江晚念便带着林珊和马伟,回了县招待所,再也没露过面。
只留下袁立德一个人,像个忠诚的卫兵,守在那块小小的田地旁。
他几乎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每隔一个小时,他就要趴下去,仔细地观察土壤的变化。
第一天,毫无动静。
土地,依旧是那片死气沉沉的白。
围观的百姓们,发出了阵阵哄笑。
“看吧,我就说不行!”
“五十万啊,就这么打水漂了。”
第二天,依旧毫无动静。
袁立德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起皮。
他的心里,既有期盼,又有焦灼。
他期盼奇迹的发生,又隐隐希望奇迹不要发生。
如果发芽了,证明他二十年的坚持,可能都是错的。
如果不发芽,他能拿到五十万,但那份虚无缥缈的希望,也就彻底破灭了。
围观的人群,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个骗局。”
“可怜袁立德那个老疯子,又被人耍了一道。”
第三天,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时。
一直趴在地上的袁立德,身体猛地一震。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在那片泛着白碱的土地上。
一抹鲜嫩的、翠绿的颜色,顽强地钻了出来。
不是一棵。
是密密麻麻,一大片!
那些嫩绿的幼苗,像一个个小小的惊叹号,昂着头,舒展着叶片,充满了无穷的生命力。
“发……发芽了?”
一个起早来看热闹的村民,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