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时间同步装置,”凯尔将星耀之心的能量导入飞船的时间稳定器,“用星耀之心的绿光校准我们的时间流速,否则不等找到纺锤,我们就会在时间乱流中变成尘埃。”
绿光顺着线路蔓延至飞船各处,那些错乱的时间现象渐渐平息,飞船外壳的老化与崭新稳定在一个中间状态,时钟指针恢复了正常转动。当飞船驶入暗星云的瞬间,周围的时间彻底静止了——星尘悬停在半空,星光凝固成彩色的冰晶,连宇宙背景辐射都变成了静止的噪音。
唯一在动的,是暗星云中心悬浮的那根暗物质纺锤。它通体漆黑,表面缠绕着银白色的时间丝线,丝线的末端连接着无数个微型的“时间泡”,每个泡里都封存着一个文明的瞬间:有的是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有的是星舰起航的鸣笛,有的是文明消亡前的最后一场日落。
“这是织星者的‘时间博物馆’,”小雅看着那些时间泡,眼中泛起泪光,“他们用纺锤收集了所有被环伺者摧毁的文明记忆,这些记忆本该通过暗物质轨道传播到宇宙各处,却被永远封存在这里了。”
王一刚想靠近纺锤,脚下的地板突然变成了液态,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岩浆中——那是织星者母星毁灭时的场景,滚烫的岩浆里漂浮着无数织星者的残骸。但下一秒,岩浆又变成了冰冷的星海,他漂浮在虚空中,周围是铁脉文明逃生舰解体时的碎片。
“时间陷阱发动了,”凯尔的机械臂展开能量护盾,将众人护在中间,“纺锤周围的时间泡会强行将我们拉入对应的记忆场景,一旦在场景中死亡,现实中的身体也会同步消亡。”
陈墨的眼前突然出现了蓝星的画面,他站在熟悉的实验室里,桌上放着母亲送他的机械鸟——这一次,机械鸟没有丢失,而是在他手中发出清脆的鸣叫。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阿墨,别去宇宙了,留下来陪妈妈好不好?”
陈墨的手指颤抖着抚摸机械鸟的翅膀,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呐喊:“留下来,这里没有危险,没有环伺者,只有安稳的生活。”但他看到机械鸟的眼睛时,突然清醒过来——那不是机械鸟的眼睛,而是环伺者的圆环标志,正闪烁着蛊惑的红光。
“假的!”陈墨猛地砸碎机械鸟,实验室的场景瞬间崩塌,露出纺锤周围的真实景象——他离纺锤只有三米远,脚下的地板确实在融化,再晚一秒就会坠入下方的时间裂隙。
小雅的面前则出现了星语竖琴的起源地——一片由音乐构成的星云,她的族人正在星云中歌唱,竖琴的琴弦在他们手中流淌出创世的旋律。族人们向她伸出手:“回来吧,小雅,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没必要再跟着他们冒险。”
但小雅注意到,族人们的嘴唇虽然在动,发出的声音却来自环伺者的频率。她举起断裂的竖琴,朝着族人的方向用力一掷:“真正的族人不会用谎言挽留我!”竖琴穿过族人的身影,撞在纺锤上,发出一声清越的共鸣。
随着共鸣响起,所有时间泡突然同时破裂,释放出的记忆能量如同潮水般涌向纺锤,纺锤表面的时间丝线开始发光,编织出一道通往深处的光桥。
“是竖琴的共鸣打破了陷阱,”王一踏上光桥,发现光桥的台阶上刻着织星者的符号,“这些符号在记录环伺者的目的——他们不是要摧毁文明,而是要‘筛选’文明。”
符号的内容逐渐清晰:环伺者诞生于宇宙大爆炸的第一缕光中,他们认为文明的无序发展会加速宇宙熵增,因此必须筛选出“低熵文明”——也就是那些能与宇宙和谐共生的文明,而“高熵文明”,比如试图用技术强行改变熵增法则的织星者,都必须被清除。
“织星者的错误在于他们太执着于‘创造’,”凯尔解读着符号,“他们的暗物质轨道虽然能延缓熵增,却破坏了宇宙的自然平衡,这才引来了环伺者的清洗。”
光桥的尽头是一间由暗物质构成的控制室,墙上布满了织星者的星图,星图上标注着七个红色的圆点——与记忆奇点的位置完全吻合。最显眼的是中央的控制台,上面插着一个凹槽,形状与第二枚星图钥匙完美匹配。
但控制台旁,还躺着一具织星者的残骸。他的手中紧握着一块破碎的晶体,晶体中残留着最后一段影像:环伺者的领袖——一个由纯粹时间能量构成的人形,正站在织星者的母星上,对他说:“你们的纺锤能收集记忆,我们的‘时间熔炉’能销毁记忆,本质上都是在维持宇宙的熵平衡,为什么不加入我们?”
织星者的领袖摇了摇头,将纺锤掷向虚空:“平衡不是毁灭,是共生。你们不懂,永远不懂。”
影像到此中断,残骸手中的晶体彻底碎裂。
“原来环伺者认为自己在维持平衡,”陈墨将第二枚星图钥匙插入凹槽,“他们觉得销毁高熵文明的记忆是必要的牺牲。”
钥匙插入的瞬间,整个控制室开始震动,星图上的七个红点同时亮起,其中一个正是回响星云的记忆奇点。纺锤突然飞到控制台上方,释放出所有封存的记忆能量,这些能量顺着星图的线路,流向各个记忆奇点。
“织星者早就设计好了净化路线,”王一看着星耀之心上新增的织星者符号,“他们知道自己会被环伺者摧毁,所以提前将纺锤改造成了记忆引导器,让被销毁的文明记忆能通过记忆奇点得到净化。”
平衡器的能量曲线再次下降,从80%降到了75%。但就在此时,控制室的墙壁突然裂开,无数只由时间能量构成的手从裂缝中伸出,它们抓向纺锤,试图将其拖入裂缝深处。
“环伺者来了!”凯尔启动飞船的武器系统,“他们一直在监视纺锤,等我们激活它就动手!”
裂缝中缓缓走出那个由时间能量构成的人形,他的面容不断变化,时而化作织星者,时而化作铁脉文明的领袖,最后定格成王一的模样。“你们不该激活纺锤,”他的声音像是无数个时间点的声音叠加在一起,“这些高熵记忆会加速宇宙的死亡,你们正在做一件愚蠢的事。”
“愚蠢的是你们,”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