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番外(2 / 2)

有一次,五竹抱着梧桐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小梧桐看得入迷,伸出小胖手想去摸。

五竹面无表情地伸出铁钎,轻轻一挡。

梧桐的手指碰在冰冷的铁钎上,没摸到蚂蚁,有点委屈。

五竹看着他,忽然举起铁钎,以快得几乎看不清的速度,在旁边的泥地上“噌噌噌”连点了几下。

小梧桐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只见地上被铁钎点出了一只惟妙惟肖、立体感十足的蚂蚁!甚至连触角的纤毫都清晰可见。

他惊讶地张大了小嘴。

从此,五竹多了一项娱乐活动——用铁钎拿各种各样的材料给范梧桐“雕刻”玩具。今天是一只蝴蝶,明天是一头小猪,后天是一朵精巧的玫瑰。

范梧桐的玩具箱,成了全华夏最硬核、最独特的收藏品。

有一次范建来看孙子,看到范梧桐正抱着一只五竹用铁雕刻的小狗在地上滚来滚去,心疼得不行,对五竹抱怨:“老五,你给孩子做玩具,能不能用点木头?这又冷又硬,万一磕着碰着……”

五竹看了看范建,又看了看手里的铁钎,然后默默地走到一块大石头前,运起巧劲,“啪”的一声,竟是用铁钎在石头上给他刻出了一个象棋棋子——“帅”。

范建:“……”

他决定再也不干涉五竹的“艺术创作”了。

范闲和苏小蕊虽然不在身边,但他们的影响力无处不在。

他们会定期视频通话。而且每次回来都会带来新奇的“玩具”,通常是苏小蕊发明的科技小玩意和外面世界的新鲜事。

他们从不要求范梧桐背书如何、考试成绩如何,而是问他“今天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你觉得这件事可以怎么做更好?”。

他们给范梧桐的爱,是自由的、充满信任的,让他从小就敢于思考和质疑。

有一次,他们回来时,带回来一个奇怪的蛋,比鸵鸟蛋还大,外壳温润如玉,还带着淡淡的荧光。

苏小蕊告诉梧桐:“这是我们从极北之地找到的‘温光兽’的蛋,它不需要妈妈,只要用温暖和爱陪着它,它就会自己孵化。”

范梧桐如获至宝,每天抱着蛋说话,给它唱歌,甚至把自己的小被子也分给它一半。

陈萍萍和范建看着这神神叨叨的母子俩,面面相觑,但看到孙子开心的样子,也只能由着他们。

半个月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蛋壳裂开了。但里面钻出来的不是什么“温光兽”,而是一个造型圆润、有着两只大眼睛的机器人。它一出来,就摇摇摆摆地走到范梧桐面前,伸出机械臂,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鼻子,发出了“biubiu”的可爱声音。

这是苏小蕊给儿子做的第一个智能伴侣机器人。

范梧桐惊喜地大叫,抱着机器人满院子跑。

而范闲,对身边的苏小蕊说:“你看,我就说他会喜欢。下次,咱们给他带个会飞的滑板怎么样?”

苏小蕊白了他一眼:“先把这次考察报告写完。飞行滑板等你自己不会从上面摔下来再说,你别搁这坑儿子,摔了你五竹叔第一个揍你!”

范梧桐的玩伴,大多是政务院或议会里其他高官的子女。他们从小就在一个平等、开放的环境中成长,接受着同样的新式教育,彼此之间没有阶级观念,更多的是对知识和未来的共同探索。

他上的不是贵族学校,华夏也没有贵族学校,而是新教育体系下的第一所实验小学。他的老师,是范若若亲自挑选的、思想最先进的学者。他学习的课程,除了国文、历史,还有物理、化学、编程。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奶奶”叶轻眉是一个伟大的改革者,自己的父母是新时代的开创者。他的历史课本,写得无比真实,毫不避讳地讲述着旧时代的黑暗与革命的残酷。这让他从小就对“权力”和“责任”有着超越同龄人的理解。他明白,自己享受的一切,并非理所当然,而是父辈们用鲜血和智慧换来的。

至于费介……他被剥夺了抚养权。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范梧桐,性格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混合体:

他能听懂陈萍萍的权谋之语,却也会因为五竹给他做的一个小木偶而开心一整天。他比同龄人更懂人情世故,但内心深处依然保留着一份未被污染的纯真。

受陈萍萍影响,他遇事冷静,逻辑清晰。但受范闲和苏小蕊影响,他对世界充满好奇,对新科技、新思想抱有极大的热情。

这些零零碎碎的故事,构成了范梧桐独一无二的童年。他是在爱、智慧、责任和一点点“不着调”的浪漫中,被一群最强大也最温柔的人,共同爱着、守护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