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督造的第一批龙骨水车样品已然完成,在朝歌附近的河谷试装后,效果惊人,汲水灌溉效率远超以往,引得农人纷纷称颂。正当云中子欣慰于此事功德时,心头忽有所感,冥冥中一丝师徒缘分牵引着他。
他循着感应一路寻觅,竟在一处雷雨过后的山崖下,发现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孩儿身旁有雷纹隐现,似与雷电有缘。云中子心生怜爱,算得此子与己有缘,便将其抱起,取名“雷震子”,带回朝歌抚养。
太乙真人与姜子牙驾云来到朝歌地界,尚未入城,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只见通往朝歌的官道已全部铺上了平整坚固的水泥,路旁田亩整齐,水车缓缓转动。更令他们惊奇的是,路上行人面色红润,竟有一人骑着一种两个轮子、靠脚踩动前行的新奇物件,速度颇快,脸上都带着笑意。
太乙真人按落云头,好奇地拦住一个正骑着一辆崭新自行车、满脸得意洋洋的汉子,问道:“这位居士,请问此乃何物?”
那汉子正愁没人问呢,见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垂询,立刻来了精神,一脚撑地,得意地拍着车座:“道长好眼力,此物名叫‘自行车’,乃是我们大王亲自设计的。
前几日大王寿辰,我们钢铁厂搞抽奖,头等奖就是这宝贝。嘿嘿,不才手气好,一下就抽中了,整个朝歌城,还没开始卖呢,我们厂里也就这几辆!”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听妲己娘娘讲,这轮子外面这层黑色的‘轮胎’不好弄,大王正悬赏找一种能流出白色汁液的树呢,找到的人重重有赏!”
太乙真人何等眼力,一眼便看透了这自行车的传动原理,无非是链条带动齿轮,简单却巧妙。他心中暗赞这“纣王”的奇思妙想,表面却对那汉子笑道:“居士真是好运气。”
汉子心满意足,蹬着车一溜烟又去别处炫耀了。太乙真人与姜子牙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异。二人步行入城,但见朝歌城内更是令人震撼。
街道宽阔平整,以水泥铺就,横平竖直,将民居商铺规划得井井有条。更令人称奇的是,街道两侧竟立着一根根高杆,顶端悬挂着某种灯盏,可以想见入夜后亦是一片光明。
姜子牙记得上次来时,此路尚在修缮,如今竟已完工,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二人来到王宫,通传之后,帝辛亲自出迎,态度热情而不失威仪。寒暄过后,帝辛直接引入正题:“这位想必便是昆仑玉虚宫高徒,大名鼎鼎的太乙真人吧?久仰久仰!听姜道长说,真人于造化之术上登峰造极,尤擅塑体还魂。今日请真人前来,实有一事相求。”
他指向身旁的“妲己”,“这位苏姑娘的肉身被狐仙暂借,原魂无依。恳请真人施展妙法,依苏姑娘本来容貌,为她重塑一具身躯,令其魂归本位。所需之物,寡人一应备齐。”
太乙真人目光如电,扫过九尾狐妲己,果然察觉她身上妖气虽存,但竟被一股更为磅礴的功德之光所笼罩,显然近期确实做了不少有益生灵之事。他心中称奇,点头道:“陛下放心,贫道既已前来,自当尽力。”
随即,太乙真人取来帝辛早已备好的灵藕仙泉等物,施展玄门造化神通。只见他手掐法诀,道道清光注入灵藕之中,那藕节迅速生长、变形,渐渐勾勒出人形轮廓,肌肤生成,五官显现,赫然与之前狐妖所占的苏妲己肉身容貌一般无二,更妙的是,这藕身竟隐有体温,脉搏微动,与生人无异!
塑体完成,太乙真人又施法将一直依附于狐妖体内的、真正的苏妲己魂魄小心翼翼地引出,缓缓渡入那具崭新的藕身之中。随着魂魄与肉身彻底融合,那“藕人”眼皮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澈,带着初生般的迷茫与脆弱——正是真正的苏妲己复苏了!
与此同时,九尾狐也运转妖力,她所占的那具原本属于苏妲己的肉身,面容一阵模糊蠕动,逐渐变成了另一张绝美却与苏妲己截然不同的脸庞,更添几分妖娆魅惑。她对着太乙真人盈盈一拜:“多谢真人成全!此后,世间只有苏妲己,与妾身狐妖妲己了。”
帝辛见状,满意点头,立刻吩咐宫人小心扶起刚刚苏醒、还十分虚弱的苏妲己,好生照料。他对苏妲己温言道:“苏姑娘,你受苦了。待你休养几日,身体康复,寡人便派人护送你回归冀州,与你父兄团聚。并会传旨苏护,令他安心治理冀州,配合朝歌新政,过往之事,寡人不再追究,望他好自为之,莫再行差踏错。”
苏妲己虽虚弱,但神智清明,闻听此言,眼中含泪,挣扎着想要行礼谢恩,被宫人扶住。
至此,纠缠不清的“妲己”终于厘清。九尾狐妲己留于宫中,继续以“贤妃”身份辅佐帝辛,而真正的苏妲己则得以归家,重获新生。
朝歌宫内,暂时迎来了一段诡异的平静期。而太乙真人与姜子牙,则怀着更加复杂的心情,留在了朝歌,他们要亲眼看看,这个脱胎换骨的殷商,究竟能走多远。
朝歌城西,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内。真正的纣王帝辛,如今已沦为面容憔悴、衣着朴素的平民“辛五”。他每日在比干安排的密探“照料”下,做着劈柴、担水的粗活,听着街坊四邻对那位“圣明大王”的赞不绝口,心中的怨毒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