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梅香想起自家那位,忍不住失笑:“不过你们二位的夫君,都比不得我家‘皇后’。他听闻我有孕,当夜就把御花园里的青石路全铺了软垫,说‘陛下走惯了御道,怕脚滑’;御膳房炖补品,他非要站在旁边盯着,说‘厨子手抖,放多了糖腻着陛下’,前日还捧着本《女诫》翻,翻到‘孕期需静养’,转头就把我案上的奏折挪走了一半,说‘这些让杜首辅代批,陛下歇着’。”
李玉湖“噗嗤”笑出声:“沙皇后那是把您当稀世珍宝呢!上次我进宫,见他蹲在花池边跟锦鲤说话,说‘你们别蹦,惊着陛下’,我当时就想,这哪是皇后,这是陛下的贴身护卫长!”
杜冰雁也跟着笑:“他还托我寻江南的软枕,说‘陛下腰怕硌’,连婴儿襁褓都要亲手绣,针脚歪歪扭扭的,却宝贝得很,说‘这是我给孩子缝的第一样东西’,倒比寻常女子还细心。”
三人正笑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一名身着玄色劲装、面容冷峻、身形挺拔如松的男子,骑着一匹神骏的黑马,风驰电掣般冲到庙前!他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只是那紧锁的眉头和略显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正是袁不屈。
他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李玉湖,大步流星走过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玉湖!怎么坐了这么久?风凉,该回去了。”说着便伸手要扶,目光落在她小腹上时,冰冷的眸子瞬间柔和下来,指尖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
李玉湖被他弄得无奈又心软,拍开他的手:“知道了知道了!跟陛下和冰雁姐姐说说话怎么了?你这管家婆的性子,真是改不了!”
杜冰雁笑着起身:“袁将军来得巧,我们正说你头胎时守着玉湖帐外的事呢。”
袁不屈耳根微红,轻咳一声,转向梅香躬身行礼:“末将参见陛下。”又对杜冰雁颔首,才又转向李玉湖,放软了声音:“我炖了山药鸡汤,去了油的,你前日说想喝。”
李玉湖哼了一声,却乖乖站起身:“算你有良心。陛下,冰雁姐姐,我先回去了,改天进宫找你们接着说!”
袁不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胳膊(尽管李玉湖表示自己能走),两人并肩朝马车走去。夕阳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隐约能听见李玉湖嘟囔“别老扶着,我又不是纸糊的”,袁不屈低声回“路滑”,语气温柔得像化了的春水。
梅香和杜冰雁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温暖。
“真好。”杜冰雁轻轻抚着小腹。
梅香望向仙女庙的殿宇,阳光洒在她发间玉簪上,映出温润的光:“是啊。那时谁能想到,我们几个会坐在这里,怀着孩子说家常?这庙倒真是我们的福地——从以为是悲剧的开始,到如今岁月安稳,也算没辜负当年那场雨里的缘分。”
春风拂过老槐树,叶影沙沙,像是在应和她们的话。两位孕育着新生命的女子静坐树下,茶香袅袅,笑意温和。女帝与首辅,此刻都只是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子,在这座承载着初缘的庙宇前,感受着时光温柔,岁月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