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愿请陛下钦定婚期(1 / 2)

虽然十五日服丧期已过,夏芷澜还是整整坚持了二十一日“闭门不出”。一是坚守了前汉“以日代年”三年守孝的古制,二是她需要这段冷静期来观察朝堂局势,搜集所需情报。

这日,天刚破晓,灵玦王府的门扉缓缓开启。夏芷澜一身素白朝服,外披玄色大氅,步履沉稳地走向皇城。她面容清瘦,眼底却透着不容忽视的锐气。

这是她自先帝驾崩、贵妃“追随而逝”后首次上朝,朝堂之上,百官目光纷纷投来,有人关切,有人心怀鬼胎。

“五殿下终于来了!”以前和她打过交道的大臣纷纷上前寒暄,“这些日子,可让人心忧啊。”

夏芷澜一一还礼,神色平静。殿中气氛微妙,仿佛一根绷紧的弦。

新帝高坐御榻,脸上堆着虚伪的关切:“五弟,你神色尚显憔悴,若心神未复,不妨再休养几日,朕准你继续告假。”

“谢陛下关怀。”夏芷澜上前一步,声音清朗,不卑不亢,“先帝与母妃仙逝,臣痛彻心扉,然而陛下日理万机,仍强忍悲痛主持朝政,臣岂敢耽搁?如今服丧期满,自当效仿陛下,重拾职责,不敢懈怠政务。”

一番话滴水不漏,既显孝心,又彰大义。众臣纷纷点头,中书侍郎秦吾礼高声赞道:“五殿下仁孝明理,实乃国之栋梁!”朝堂之上,掌声渐起,气氛顿时转向。

新帝脸色微沉,却不得不点头应允:“准奏。望你保重身体,为国分忧。”

夏芷澜并未退下,反而再度出列,躬身奏道:“臣还有一事,恳请陛下恩准。昔日臣出使东胡时,先帝在京城赐婚,许臣与秘书监曾夫子结为连理。如今丧期已过,,以全先帝遗愿,亦不负曾夫子清名。”

此言一出,朝堂骤然安静。

新帝眸光一冷,心中暗骂:“你处处拿先帝压我,是想逼我让步吗?” 他脸上却仍挂着温和笑意:“这……你与曾夫子的婚事,确系先帝所赐。然先帝遗体方入陵寝,百姓尚在哀悼,此时大办婚典,恐伤人心,不合礼制。”

户部尚书莫登羡和几位亲信大臣立刻附和:“陛下所言极是,婚事不急,待国丧之气散去,再议不迟。”

夏芷澜却毫不退让,朗声道:“臣深知国丧之重,然先帝临终前最牵挂之事,便是臣的婚事。他曾握臣之手言:‘愿见你成家立业,不负此生。’臣日夜思之,不敢或忘。如今丧礼已毕,若能举行婚礼,一则告慰先帝在天之灵,二则亦可为百官百姓添一喜事,冲淡悲戚,鼓舞人心——岂非两全?”

她话音刚落,御史中丞西门腔和几位大臣纷纷点头:“五殿下所言有理。婚事乃吉礼,可振士气,亦合孝道。”

朝堂顿时分裂为两派,争论不休。新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晴不定。他看得清楚——五弟这哪里是求婚?分明是以礼制为刃,以孝道为盾,在朝堂之上公然挑战他的权威。

更让他忌惮的是,五弟将“先帝遗愿”与“民心所向”绑在一起,若他执意阻拦,反倒显得不孝不仁。

就在此时,夏芷澜抬眸,直视御榻,目光如剑:“陛下若忧礼制不合,臣愿一切从简,不铺张,不扰民,仅行家礼,告于宗庙。只求陛下赐准婚期,成全臣一片孝心。”

新帝心中怒极,却知再拖下去,自己反倒落了下风。他忽然转头,看向曾夫子,问道:“夫子以为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