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新帝的统治充满猜忌与血腥。继位以来,他重用酷吏,打压言官,连宗室都不得安宁。这样的政权,能长久吗?
荀若楠缓缓合上信,眼神由犹豫转为坚定。她不是因为私心才选择站队——虽然她确实仰慕他,从他初下洛阳查察弊案开始,便心生倾慕。但她更清楚,这不仅仅是一场权力更迭,而是一场正道与权谋的较量。
“正义一定会站在五殿下这边。”她低声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立下誓言。
她转身走向书案,提笔研墨,写下“科举筹备”四字。洛阳作为陪都,是天下士子汇聚之地。她要以荀家的声望,联合洛阳学宫、各大书院,加速推进科考选拔,广纳贤才。不仅要选人,更要育人,为五殿下积蓄一股清正、有识、敢言的力量。
“这一关,荀家必须过。”她望着窗外盛开的繁花,轻声道,“而我,绝不能退。”风起洛阳,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夜色已深,太极殿旁的御书房烛火通明。新帝端坐龙案之后,面色阴沉如水。大内侍卫跪伏在地,声音低沉却清晰地汇报着五皇子一整天的行踪:从宗庙祭拜,到与曾夫子同返秘书监,再到两人在崇文阁对饮谈笑,久久未出……
“一整天?”新帝猛地抬头,眼底燃起怒火,“他刚回京,不在自己王府休息,不去联络心腹旧臣,竟有闲情逸致和曾夫子在秘书监谈笑风生?”
话音未落,他猛然起身,袖袍一挥,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哗啦”一声被扫落满地,纸页四散,像一场仓皇的雪。
“放肆!简直目无君上!”新帝怒极反笑,来回踱步,指节重重敲击案角,“他以为自己是谁?功臣?储君?还是这大周的真正主人?”
殿内侍卫们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空气仿佛凝固,连烛火都因这暴怒而微微颤抖。
良久,新帝终于停下脚步,声音冷得像冰:“从今日起,派最精锐的内卫,十二个时辰轮班监视五灵诀王。他见谁、说什么、写什么,甚至喝什么茶,都要一五一十报上来。不得有丝毫疏漏!”
“是!”侍卫领命,迅速退下。
殿内重归寂静。新帝缓缓坐下,从置物瓶取出一卷画轴,轻轻展开——正是曾夫子的画像。她眉目清雅,眼神温润,仿佛带着某种不容侵犯的光。
他盯着那张脸,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低笑出声:“原来如此……”
他指尖缓缓划过画中女子的面容,声音轻得像呢喃,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既然如此……我就从她下手。”
他将画像卷起,插回瓶中,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快意:“我看你们,还能恩爱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