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新帝正端坐于御榻之上,指尖轻轻敲击扶手。他刚收到消息时,瞳孔骤缩,手心沁出冷汗——五弟真的回来了?他竟然还活着?还带着东胡使团入京?
他几乎不敢相信。他曾以为,五弟早已死于黄河刺杀,永无归京之日。可如今,消息如雷炸一般响彻耳畔。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好一个忠孝两全的五弟。既然回来了,那就来见孤吧。”
他整了整褐袍,端坐殿中,目光如刀,等待着那个他最嫉恨的人,踏入这权力的中心。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夏芷澜已穿过朱雀大街,马蹄声清脆,回荡在寂静的宫道上。她抬头望向宫阙,阳光正照在金瓦之上,熠熠生辉。
她回来了。不是逃亡者,而是归来者。不是失败者,而是挑战者。
到了太极殿外,夏芷澜解下佩剑,换上一身素白孝服,在大内侍卫的护送下,率扎娜公主和使团成员缓步踏入殿中。她步履沉稳,眼神清亮,仿佛一路风霜未曾磨去半分锐气。
而新帝高坐御榻,笑意温润,仿佛迎接归家的兄弟,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
“臣弟参见陛下。”夏芷澜躬身行礼,声音清朗,如春风拂过湖面,“臣弟远道归来,未能及时叩见陛下,还望恕罪。”
“五弟客气了。”新帝抬手虚扶,语气如长辈般宽和,“你千里迢迢护送东胡使团回京,一路辛劳,孤岂会怪罪?快起身吧。”
两人相视而笑,那笑容却如隔着一层薄雾,彼此试探,彼此防备,却皆未点破。
“多谢陛下体恤。”夏芷澜直起身,目光转向身后众人,向新帝介绍道:“这位是东胡扎娜公主,身后是一同前来的东胡使团。”
新帝盯着扎娜傲人的身姿,玩味地笑道:“东胡女子果然英姿绰约——诸位免礼。”
夏芷澜继续道:“此番东胡使团本来有成员近百人,但在我们过黄河渡口时,遭遇江湖组织公输门的突袭,伤亡超八成,我和公主,及剩下这些人能活着回来已属幸运……”她转头盯向新帝,道:“不知陛下可知晓我们遇刺之事?”
新帝心头一紧,面上却带着关怀, 道:“哦,竟有此事?一个江湖门派竟敢袭击大周皇子和东胡使团?”他挥一挥袖袍,叫道:“命刑部彻查,全境抓捕杀手余孽,剿灭公输门!”
夏芷澜看着新帝略显浮夸的演技,并没有过多理会,而是沉声道:“东胡使团为了保护我,有八十一名成员葬身于中原境内,望陛下能下旨厚敛,将遗体交于东胡,以彰显我大周知恩图报、崇敬英雄之美德。”
“准,命鸿胪寺即刻办理此事!”
“谢陛下厚德!”扎娜公主和使团成员齐声拜道。
夏芷澜转移话题,压抑着心中悲痛,问道:“臣弟听闻父皇与母妃骤然仙逝,心中悲恸难平。只是民间传言纷杂,臣弟在外久未归京,对宫中之事知之甚少,还望陛下赐教……父皇与母妃的驾崩,究竟是何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