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望着她,那双愤怒而坚定的锐利眼眸,此刻像燃烧着一团火。她猛然单膝跪地,右手抚胸,声音坚定如铁:
“属下云清,代校事府残部,誓死效忠五殿下!为陛下复仇,为贵妃洗冤,为大周正朔,血战到底!”
夏芷澜伸手扶起她,声音低沉却如惊雷:“不必跪我。从今夜起,我们不分阶级——我们是战友,是同谋,谋一场翻天覆地的局。”
她望向庙外夜色,寒风卷起衣角:“太子以为他赢了,可他不懂,最危险的棋子,往往是那个他以为已经死掉的人。”
云清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峻笑意:“那殿下打算如何破局?”
夏芷澜眸光一闪:“先让天下人知道——灵诀王还活着,而且,她要回京了。”
司空府内院,夜色沉沉。礼部尚书荀天誉在小书房来回踱步,眉宇紧锁。而他的父亲——荀老司空则端坐太师椅上,一言不发,手中茶盏早已凉透。
“父亲,”荀天誉终于开口,声音压得低,“皇上和刘贵妃死得不明不白,新帝一继位就大肆清洗,打压异己,现在整个朝堂都人心惶惶。咱们荀家,再不动作,怕是要被卷进去,到时候想抽身都难。您说,现在该怎么办?”
荀司空沉默良久,眼望窗外,只缓缓吐出一个字:“等。”
“等?”荀天誉一愣,“等谁?等什么?”
“等五皇子回来。”老人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
“可现在这局面,明显是冲着五殿下设的局!他要是回来,不就是自投罗网?送死吗?”
荀司空终于转过头,目光如深潭:“正因是局,才要看他破不破得了。我要看看,这位五皇子,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般聪明绝顶、能逆天改命的‘天命之人’。”
荀天誉怔住。他盯着父亲苍老却坚定的眼神,忽然懂了——这不只是等,是押注。老父亲把整个荀家的命运,把几代忠良的声誉,全都押在了那个仍在归途的皇子身上。
他在赌五皇子能赢。
一瞬间,荀天誉心里的焦虑竟淡了些。“是啊,怕什么?荀家祖上从龙开国,世代清正,为国为民,从不依附权奸。就算风浪再大,只要站对了位置,就站得稳。”
他深吸一口气,拱手告退。
回到自己府中,他提笔研墨,给远在洛阳的侄女荀若楠写信,内容只有十六个字:京城大变,自己小心,勿谈时政,耐心等待。
他吹干墨迹,封好信封。他相信,那个聪慧冷静的侄女,一定能看懂字里行间的深意——别慌,我们在等一个人回来,等一场翻盘。
而他们荀家,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