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迁都(1 / 2)

“正因为他老了,才更怕失去权力。”荀司空目光深邃,“他不想退,也不敢退。唯有让群臣内斗,让儿子相争,他才能坐在高处,俯视全局。他要的不是太平,是掌控。他要所有人——包括太子、五皇子、我们荀家——都仰望他,敬畏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荀若楠猛地站起,手扶案几,指尖发白:“可五殿下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做错,却被推入这场漩涡。我们荀家也……也莫名其妙成了‘灵玦王党’!”

“不是莫名其妙。”荀司空语气冷静,“是我们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你为他说话,我为他上书,我们在朝中为他争取支持——这些,在皇上看来,就是站队。而一旦站队,就再难脱身。”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如耳语:“现在,皇上在等。等太子犯错,也等五皇子犯错。谁先失足,谁就万劫不复。而我们荀家……已深陷其中,退无可退。”

荀若楠缓缓坐下,只觉脊背发凉。她忽然明白,这朝堂不是讲理的地方,而是一个巨大的旋涡,无声无息,却将所有人卷入其中。她抬头,声音轻却坚定:“可我们不能退,也不能错。若我们退了,五殿下孤立无援;若我们错了,整个荀氏,都将覆灭。”

荀司空看着孙女,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终于懂了。官场如局,身在其中,不是你想清白,就能清白的。我们能做的,只有步步为营,不犯错,不低头,等风停的那一天。”

窗外,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博弈低吟。

东胡的春天本该是牧草返青、牛羊遍野的时节,可今年的风里却裹着血腥味。大王子的叛乱刚刚平定不久,漠北的匈奴达顿部突然南下,数万骑兵黑云压境,铁蹄踏破边境防线,短短数日便深入东胡腹地,直逼燕城。

消息传到王庭时,百姓惊慌奔走,市井一片混乱。拓跋沁紧急调派樊海鑫与聂鲁哒联合率军迎敌,自己则彻夜不眠,坐镇宫中。

两位将军亲自披甲上阵,聂鲁哒率一万骑兵在燕城以北的赤水原设防,凭借地形严防死守;樊海鑫率两万精骑日夜急行,欲绕至匈奴大军后进行突袭。

匈奴来势汹汹,骑兵如潮水般冲击防线,东胡将士以命相搏,箭矢耗尽便持刀肉搏,战马倒下便徒步迎敌。血染草原,尸横遍野。最终,达顿部因补给不足、后路被袭,被迫北撤。东胡虽胜,却元气大伤,伤亡过半,军中哀声一片。

战后朝会上,王庭大殿内气氛凝重。大臣们面色沉重,战报一页页呈上,每一页都写着阵亡将士的名字。三王子拓跋温站起身,声音低沉却坚定:“此战虽退敌,但暴露出我军防御空虚、王庭暴露于外患之下的致命弱点。如今国力未复,若达顿部卷土重来,或呼泉、乌桓等部趁虚而入,王庭危矣。我建议——迁都。”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

“迁都?谈何容易!燕城经营百年,宫室、粮仓、军械皆在此地,一朝弃之,国本动摇!”一位老臣怒声反对。

“可若不迁,下次匈奴再来,我们还能守住吗?”拓跋温反问,“王庭一旦失守,国将不国!迁都非怯懦,而是为保全社稷、延续血脉!”

“但迁往何处?草原辽阔,何处是安身之所?”另一大臣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