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已错,岂能再错?(2 / 2)

而此时的东宫,太子捂着后脑勺从地上爬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一脚踹翻茶桌:“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去查!给我把整个京城翻过来,我要知道是谁救了她!”

窗外,一只信鸽振翅而起,朝皇宫的方向飞去。翅膀上的红漆烙印,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老可汗拓跋奎独居旧宫,侍从减半,唯余一老仆相伴。这日,他枯坐于窗前,忽见一只黑鹰掠过宫檐,爪中竟叼着一卷密信。老仆骇然欲呼,他却摆手制止,颤抖着拆开信笺——竟是拓跋烈残部欲劫他出宫,重夺汗位。

他长叹一声,将信笺投入火盆,火光映出他决绝的面容:“烈儿……孤已错,岂能再错?”火舌舔舐纸页,密信化为灰烬,他却不知,暗处一双眼睛正窥见这一幕。

拓跋奎瘫坐在铺着虎皮的矮榻上,浑浊的双眼盯着炭盆里渐渐蜷曲成灰的密信。酒壶在他手中打颤,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在波斯地毯上,晕开一片暗红。

忠仆特巴拉跪在毡帘外,声音压得极低:“可汗,大王子在极北集结旧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的勇士们定能杀回王庭,夺回属于您的汗位!”

拓跋奎猛地呛了一口酒,剧烈咳嗽起来。他揪住胸口前垂落的银链,链坠上的狼牙磕在铜壶上叮当作响:“糊涂!国师被逐,八部首领皆已效忠新汗,东胡刚平定内乱……这时候再起兵戈,是要让草原血流成河吗?”他喉头滚动,声音沙哑如枯枝折断,“烈儿太年轻,他不懂……这王位,本就是用刀尖挑来的,坐不稳,就会摔得更惨。”

帐外风雪呼啸,特巴拉抬头望了眼帐顶摇曳的烛影,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可汗,难道您忘了?拓跋沁是怎么逼您退位的?他假借‘平叛’之名,将您最信任的大王子和十余旧部流放荒漠,又设计清退国师崞格里……如今您被困在这别苑,每日醉生梦死,难道真甘心让二王子踩着您的脊梁称汗?”

老可汗猛地将酒壶砸向墙壁,青铜壶在毡壁上裂成碎片,酒液溅湿了他胸前斑驳的银甲。“住口!”他嘶吼道,苍老的面容因激动而扭曲,“你懂什么?当时我若不退位,烈儿和大部分旧臣早被沁儿杀光了!沁儿与中原结盟,修驿站、通商道,草原才换来这久违的太平……烈儿若此刻起兵,周边诸国定会趁机发难,东胡必将万劫不复!”

话音未落,毡帘突然被掀开,寒风裹挟着雪沫涌入。老可汗浑身一震,只见新可汗的密探——那个总戴着雕鹰面具的黑衣人,正倚在门框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染血的银针,正是方才特巴拉藏在袖中准备刺杀他的暗器。

“父汗的忧国之心,儿子真是感动。”拓跋沁的声音从帐外传来,他披着黑貂大氅踏入,靴底踏过碎酒壶发出清脆声响。身后四名甲士押着被卸去武器的特巴拉,将他按跪在毡毯上。

拓跋奎踉跄起身,银发凌乱地披散,双手撑在案几上:“沁儿……大汗,你都听见了?”

拓跋沁摘下貂帽,露出鹰隼般锐利的双眼,他伸出手去炭盆上烤火:“大哥野心不死,父汗却识得大体。”他忽而轻笑,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父汗好好在此安度晚年——我刚得到西域进贡的两名绝色舞姬,特送来为父汗解闷。”

两名身披薄纱的西域女子被带入帐中,眸似星辰,腰如柔柳,立刻跪伏在地献舞。拓跋奎的眼睛立马转移到了她们腰间,手也开始在她们身上游走,顾不得行谢礼,只是说了一句:“年轻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