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长生天也懂科学。”夏芷澜走到他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乌云是水蒸气凝结的小水滴,你的咒语改变不了大气环流;而铜镜反射阳光,能加热云层,让水滴蒸发——这不是呼风唤雨,是物理现象。大祭司,你所谓的‘神通’,不过是利用自然规律故弄玄虚罢了。”她顿了顿,举起手中的铜镜,“就像这镜子,你能用它反射阳光点火,难道也是长生天的旨意?”
“科学?什么是科学?”众人内心纷纷狐疑。龙展鹏心道:“那是殿下借科学来掩饰自己的神通罢了,你们这帮没见过世面的蠢蛋……”
崞格里踉跄后退,法杖“哐当”落地。他看着夏芷澜手中的铜镜,又看看天空的晴空万里,忽然惨笑一声:“老夫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他猛地跪倒在地,对拓跋烈叩首,“老臣有眼无珠,不知可汗是天命所归,甘愿退隐大漠,永不再问政事!”
就在此时,夏芷澜忽然开口:“且慢!”她扶起崞格里,转身对众人朗声道,“诸位可知,这三场斗法,真正的赢家不是我,是大汗!”
她指向拓跋沁:“第一场辨羊踪,是大汗昨夜派斥候探查了牧场四周的风向;第二场破机关,是大汗提前发现了案桌下的细线;第三场散乌云,是大汗命人准备了铜镜——我不过是依计行事,真正能‘通天彻地’的,是心系百姓、洞察秋毫的新大汗!”
拓跋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走下汗位,扶起崞格里:“大祭司,五皇子所言极是。朕知你心系东胡,只是被旧俗蒙蔽。今日起,朕请你继续担任大祭司,专司祭祀与教化,助朕治理汗国!”
崞格里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羞愧以及很多复杂的神情……他忽然老泪纵横,重重叩首道:“大汗,臣已老迈,法术失灵,无力再与神明沟通来帮您治理汗国,请大汗允我隐退大漠,自度残年。”
拓跋沁回到了汗位上,眼神突然变得冰冷,“那就依你所言,赐你新宅一套,黄金百两,以后你就在燕城好好安享晚年吧。”
“谢大汗隆恩,祝东胡江山永固,祝大汗千秋万代!”崞格里伏首道。众人也随即附和:“祝东胡江山永固,祝大汗千秋万代!”
夏芷澜看着跪地臣服的崞格里,心中暗道:“对不起了大祭司,这场戏虽然骗了你,但为了东胡的改革,为了我能活着回大周,只能委屈你了——毕竟,比起装神弄鬼,科学才是最硬的道理。”
大周,西京城。五更三点的梆子声刚过,太极殿的鎏金铜炉已飘起袅袅檀香。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靴底踩在金砖上悄无声息,唯有朝珠碰撞的细碎声响在殿内回荡。
太子夏俊奇立于丹陛之侧,玄色蟒袍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手指却在袖中紧紧攥成了拳——今日,是他孤注一掷的日子。
“陛下驾到——”内侍监总管常德恩尖细的唱喏声划破寂静,御榻上的皇帝夏宇天缓缓抬眼。这位五十多岁的帝王鬓角已染霜色,眼角的细纹里藏着三十年的朝堂风雨,目光扫过群臣时,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冽。
“儿臣有事启奏!”太子突然出列,声音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颤。他高举牙笏,太极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启禀父皇,五弟夏之岚……已被东胡软禁于王庭,生死未卜!”
“轰!”这句话像颗炸雷在殿内炸开。老将陈驰第一个出列,虎目圆瞪:“东胡蛮夷竟敢软禁皇子!臣请陛下即刻发兵十万,踏平东胡,救回五殿下!”
“陈将军所言极是!”中书侍郎秦吾礼紧随其后,厉声道,“我朝皇子岂容蛮夷折辱?若不发兵,何以彰显天威!”
瞬间,十余名武将纷纷跪倒,甲胄碰撞声震得地砖发颤:“请陛下发兵!救回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