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下可真是双喜临门啊!”四皇子也跟着大笑,拱手道,“五弟倒了,曾夫子也快到手了,接下来……就是父皇的宝座了!”
“没错!”太子攥紧拳头,眼中闪烁着狼一样的光芒,“走!四弟,跟我进宫!我要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父皇!”他要让皇帝知悉,然后皇帝肯定会征讨东胡,然后自己就有机会建立军功,而到那时候五弟的性命就更难保了!
他转身翻身上马,动作急切又兴奋,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像是在为他奏响胜利的乐章。他低头看了一眼攥在手心的青瓷瓶,又想起彭成带来的消息,嘴角的笑容越发狰狞。
“五弟啊五弟,你就死在东胡吧。静姝,你就等着在我身下承欢吧。父皇,这江山,很快就是我的了!”
日色很快在云层中隐去,灰暗笼罩了皇家马场。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冲出马场,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空气中翻滚,像一条肮脏的黄龙,吞噬着最后一丝光明。而那枚小小的青瓷瓶,在太子的掌心,泛着冰冷而诡异的光——它不仅藏着一个女人的屈辱,更藏着一个王朝的黑暗与阴谋。
阳翟县衙,蒋琅翻阅旧档,终于在五年前的县志中窥见端倪——那年阳翟县突发洪灾,元世木借赈灾之名大肆敛财,而萧太尉正是此事的“保举人”。原来如此!元世木的贪腐把柄握在萧太尉手中,怪不得他勾连了萧太尉的门生。而颍阳县的水利工程,不过是萧太尉借劳役之名,行私矿奴役之实。
蒋琅后背发凉。他意识到,自己已卷入一场关乎数百人性命的权力旋涡。若真相大白,韩司徒可借此打击萧太尉,而他——蒋琅,这个寒门出身的文书,或许能借此机会攀上韩司徒的船,摆脱县衙的泥潭,真正出人头地。
但这份野心背后,他不得不承认,那些失踪青年的面孔总在午夜梦回时浮现。柳溪村大娘的血布、村口枯坐的老人……这些画面像一根刺,让他在算计中仍存一丝良知。
十日后的深夜,蒋琅在书斋枯坐。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截被榨干水分的枯木。砚台里的墨早已凝住,而他袖中那封来自南山的密信,却烫得他指尖发麻。信笺只有八个字:“事已知,静候消息。”落款是一枚模糊的“韩”字印章。
他原以为韩司徒会即刻发难——毕竟阳翟县令元世木是他亲手提拔的门生,如今却成了萧太尉的爪牙,拐骗劳役去颍阳矿山当奴工,这无异于当众打他的脸。可这七个字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落在惊涛骇浪里,反倒让蒋琅心里发慌。
此时的京城东郊外,“晚枫庄”正笼罩在更深的黑暗中。青石板路上的苔藓吸饱了露水,踩上去悄无声息。韩司徒披着墨色斗篷,站在月洞门外,看着廊下那个熟悉的身影——萧太尉正用银签挑着灯笼里的灯芯,火苗“噼啪”一声蹿高,照亮他鬓角的白霜。
“韩大人倒是稀客。”萧太尉转过身,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却像刀刻般僵硬。
“萧大人的庄园,倒还是老样子。”韩司徒摘下斗篷,露出一身月白锦袍,腰间玉带却比当年宽了寸许,“只是这满园的枫树,怕是等不到秋天就该换主人了。”
两人相对而坐,侍女奉上的茶在石桌上腾起热气,却暖不了空气中的寒意。萧太尉捻着胡须,慢悠悠道:“陛下近来清理内廷,先是罢了我三个门生,上个月又把你的老部下调到了岭南——这杯茶,咱们是喝不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