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聂鲁哒一声令下,众军士将手中的火把扔向山谷,霎时间拓跋烈的大部队乱成了一团,有逃命的,有求饶的,更多的是被火烧的惨叫。拓跋烈冲锋陷阵,却遭滚石截断退路。山腰“叛军”箭雨如蝗,他怒挥弯刀,斩落数人,却被自己的兵士撞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几个部将见王子行将落败,忙护住他,趁山谷西侧火光处有一道缺口,杀出了埋伏,突围而去。
与此同时,燕城王宫内,赫连那率赤鹰营精骑突袭内城门,以拓跋沁的印信勒令守军缴械。守将欲抗,赫连那拔剑厉喝:“大汗有旨!大王子勾结西域,二王子护城,违令者斩!”寒光闪过,叛军首级坠地,血溅城门。
一路硬闯一路砍杀,终于来到了可汗的寝宫。此时,殿内香雾缭绕,老可汗拓跋奎闭着眼歪坐在御榻上,银发如霜,手中酒盏倾倒,酒液浸湿虎皮长袍。床上有两个年轻的女子,正抓着被子盖住身体,惊恐地望着满身是血仿佛从天而降的赫连那。
赫连那高举染血战袍,战袍上赫然绣着东胡的鹰纹标记,大声道:“禀大汗!大王子剿叛失利,反与西域勾结,欲夺王城!二王子已率忠勇之士护驾,请大汗下旨责罚逆子!”
老可汗瞬间被惊醒,闻言先是震怒,而后瘫坐榻上,他似乎看穿了这一切,唯有银发在烛光下如秋霜颤抖。
赫连那呈上五皇子伪造的“西域密信”,信中赫然写着拓跋烈与西域龟兹国的交易:“助烈夺位,割让五城。”老可汗咬牙,枯手攥信如握毒蛇:“逆子!竟如此狼子野心!传旨!命二王子接管王城防务,缉拿大王子!违令者,族诛!”
大王子溃败而归,残兵狼狈逃至王城北门,却见二王子立于城楼,披甲执戟,身后站着中原五皇子,还有千军列阵如铁壁。城楼火炬映亮二王子的面容,他扬声宣读:“奉大汗旨意——拓跋烈勾结西域龟兹,谋反有据,着即擒拿问罪!”
大王子瞳孔剧缩,欲挥刀突围,却被城楼箭雨逼退。聂鲁哒追赶过来,率军合围,铁索缠住其战马,拓跋烈终被生擒。他嘶吼如困兽:“你竟与中原人勾结!东胡耻辱!”
拓跋沁冷笑掷出伪造的证据,西域龟兹国的信符与私印在风中翻飞:“王兄为夺位不择手段,栽赃于我,甚至不惜卖国!父汗昏聩,东胡腐朽,若再纵容,你我皆是罪人!今日之举,非为私仇,乃为苍生!”
老可汗的寝殿内挤满了人——聂鲁哒、赫连那两员大将守在门口处,夏芷澜多特蒙则站在御榻两旁,拓跋沁与拓跋温两兄弟跪在老可汗面前,久久没有抬头。老可汗盯着他们许久,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下来,说道:“你们起来吧……你们打算如何处置你王兄?”
拓跋沁开口道:“父汗,王兄里通外国,阴谋造反……如何处置,还需您来定夺。”
“好,好,好,”老可汗连说了三个好,似是喃喃自语道:“留他一条性命吧……”
“父汗,您放心,拓跋烈是我们的大哥,我定不会兄弟相残。”拓跋沁站直了身子,回答道。
此时,夏芷澜上前一步,拱手道:“大汗,东胡积弊已久,您沉溺享乐,朝堂被大王子把持,百姓饿殍遍野。二王子忧国,不得已私下练兵,实为救国于水火。今大王子构陷忠良,若大汗执意袒护,东胡恐亡于旦夕。”
老可汗颓然垂首,银发如霜,终长叹:“朕……愧对列祖列宗……禅位诏书在此……”他颤抖着取出黄绢,朱印鲜红如血。夏芷澜接过诏书,眉峰微挑,转身递予拓跋沁:“二王子,民心所向,天命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