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空气骤然凝固,场面如同时间静止,唯余拓跋烈眼底迸射的寒光如刀锋般刺向拓跋沁与拓跋温。
拓跋沁强装镇定,手指不自觉攥紧袖口——那“鹰爪”纹正是他私练亲兵的印记!数月来,他暗中屯兵日夜操练,只因可老汗近年疑心日重,朝堂如履薄冰。他曾夜梦大王子弯刀悬颈,故暗中练兵以备不测,却未料斥候竟在此刻撞破机密。
拓跋沁喉头滚动,却面色不改道:“兄长误会!许是情报有误,或是叛军假冒我部旗号,借机生乱……”
话音未落,拓跋烈已大步上前,质问道:“情报有误?你在怀疑我朝斥候的能力吗?聂鲁哒是你的部将,本应驻守城北大营,何以在西郊练兵?”他目光咄咄逼人,扫过拓跋沁的面无表情,似要将其心底看穿。
拓跋沁正欲辩解,拓跋烈却突然以迅捷不及掩耳之势,“铮”地一下抽出弯刀,拓跋温叫了一声“别!”。但已然来之不及,拓跋烈的刀尖已抵住拓跋沁咽喉,刀刃寒意直透血脉:“按律例,私练兵马者以谋逆论,当斩!”
刀锋闪着寒光,映出拓跋沁些微抽搐的脸,他强压惊惶,沉声说道:“王兄,我练兵只为自保,若东胡再陷征战,朝堂不安,百姓何辜?父汗年迈,你我兄弟当共守基业……”
拓跋沁却嗤笑如嗤毒:“强词夺理!你们私自练兵,定是意图谋反!我要禀报父汗,治你们的死罪!”说罢,他猛然挥手,几名铁卫如黑鹰扑出,铁链缠绕拓跋沁和拓跋温的双臂,链环碰撞声如死神的倒计时。
拓跋烈转身厉声下令:“押入地牢,严加看守!即刻差人进宫禀报父汗,言明拓跋沁、拓跋温私自练兵,图谋不轨!我亲率铁骑剿灭叛军,以证东胡威严!”
一名侍卫遂骑上快马,绝尘而去。拓跋烈转身看向夏芷澜,“五皇子,此乃我东胡内政,请你马上回别院,切勿出门,以免错伤了贵客!比试之事,改日再谈!”
说罢,他率众疾驰而出,似是回营召集大部队,欲将整座燕城卷入风暴。
拓跋沁两兄弟被铁链锁缚,掷入地牢。霉湿石壁透出刺骨寒意,酿跄之间拓跋沁仰头长叹,喉间挤出沙哑低语:“斥候如何知晓鹰爪军踪迹?莫非亲卫中有叛徒?亦或是……父汗的耳目早已盯梢?”
他转而看着拓跋温说道:“父汗耽于享乐,任由王兄独揽大权,东胡已如腐木,若再隐忍,苍生何辜……难道我们兄弟注定要死在这无名之地?”
拓跋温心神刚刚安定下来,安慰他道:“二哥,你不必忧心,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拓跋沁的眼神从未有过的黯淡了下来,“三弟,为兄连累你了,你大哥本来就视我俩如仇敌,此事他一定会借题发挥,不知多少忠臣良将会被残杀清洗了……”
“二哥,先不要想那么多,此刻我们应该思考怎么脱困才是。”拓跋温用力站了起来,撑开手臂,却发现身上纹丝不动。转而在牢房四处查看,“如果豹眼老将军知道就好了。”
正挣扎间,牢门吱呀开启,一道黑影闪入。拓跋沁惊起,却见夏芷澜立于廊柱阴影处,玄色锦袍无风自动,袖中暗藏一枚墨玉哨子——那是大周暗卫的联络信物。她眉目温润,却自有雷霆暗藏:“二位王子,可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