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澜今日换了一身玄色劲装,腰间系着银丝软鞭,长发束起,更显英挺。她未言语,只是缓步走向箭台,取过一柄雕花铁弓——弓身竟比寻常兵器短了半尺,引得东胡众人哄笑。
夏芷澜却神色淡然,指尖抚过弓弦,仿佛在聆听其震颤的频率。她忽抬眼望向拓跋烈:“大王子可愿加赌注?若我三箭皆中移动靶,你需赠我一枚东胡狼头令牌,如何?”
拓跋烈眉峰一挑,这令牌象征部落勇士的最高荣誉,他自恃箭术无双,傲然应允。
而经过昨夜与夏芷澜的长谈,拓跋温与拓跋沁也一改对这位五皇子的质疑,心道:拓跋烈肯定是要输了。
鼓声骤起,场边侍卫推出一架青铜战车,车顶悬挂九盏铜铃,随风摇摆不定。拓跋烈率先挽弓,箭矢如流星贯空,连续三箭皆击碎铜铃,铃音清脆如裂冰,引得东胡人欢呼震天。他得意地望向夏芷澜,却见对方闭目凝神,似在计算风向。
“中原人又要装模作样了。”拓跋烈心中嗤笑。
就在此刻,拓跋沁却注意到夏芷澜的弓弦微微颤动,与风势共振,竟似在预判铜铃的摆动轨迹。
夏芷澜倏然睁眼,拉弓如满月。第一箭射出,擦过铜铃边缘,铃身偏移半寸;第二箭紧随其后,正击第一箭的尾羽,力道叠加,铜铃轰然坠地!场中骤然寂静,东胡人面面相觑——此等“借力打力”的巧劲,绝非蛮力可比。
第三箭,夏芷澜瞄准最后一盏铜铃,却忽有疾风掠过,铃身剧烈摇晃。他手腕微转,箭镞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绕至铃后,精准穿透!九铃尽碎,残片如雨坠落,夏芷澜收弓而立,衣袂未染尘。
拓跋烈的瞳孔剧烈收缩。他从未见过这般将力道、角度与时机算至毫厘的箭术——这分明是战场杀敌的“智术”,而非单纯的技艺。
东胡武士们惊愕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而拓跋沁与拓跋温两位王子却忍不住大呼:好箭法!心中也掀起惊涛:中原男子,竟真能将文人的飘逸与武士的精准融于一体?
“大王子,狼头令。”夏芷澜的声音平静如水。
拓跋烈咬牙将令牌掷出,银光划过半空。他忽大步逼近,眼睛直盯着夏芷澜刀:“你赢了箭术,可敢与我比骑射?草原之上,生死才是真较量!”
夏芷澜未退半步,目光如炬:“愿意奉陪。”
正在此时,忽有东胡侍卫疾奔而至,单膝跪地,嗓音嘶哑如破锣:“禀王子殿下,燕城西郊山谷发现大量兵士集结,旗绣‘鹰爪’纹,人数逾千,似有异动!且探得……”侍卫看了一眼拓跋沁,似乎欲言又止。
“探得什么?”拓跋烈吼道,“快说!”
“探得……探得聂鲁哒将军在指挥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