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守军?”夏芷澜瞥了一眼张无极:“就在圣旨传到并州的同一时辰,校事府已率三州暗卫潜入城内——你关押在水牢中的忠良已被救出,城防守军全部缴械投降,城门由桓将军旧部把守,此刻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并州!”
张无极扫视周遭,见王非颤栗如筛,田晋中眼神狠厉。他终咬牙嘶吼:“我还有城外八万驻军,每日亥时三刻都会派信使进城,向我汇报边务情况——如若信使子时未回营,大军定会警觉进城!”
夏芷澜俯视他如困兽,忽闻城外隐隐传来号角——匈奴游骑的啸声!张无极瞳孔骤缩,声音逐渐降低:“城外八万边军定会……”却被桓问剑锋压喉打断:“边军此刻正被匈奴佯攻缠住,这号声便是你的催命符——今夜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张无极瘫倒在地,锦袍沾满酒污与尘灰。夏芷澜俯身,灵玦玉佩垂在他眼前晃出冷光:“策划如此大局,陷害朝廷柱石,单凭你一个边军副将?幕后主使是谁?”
张无极却闭目冷笑:“便是如此,我若咬舌自尽,你们也查不到那人头上!”
夏芷澜眸中寒芒骤盛,忽扬手掷出一枚物事——正是张无极方才跌落的密信!张无极面色如土,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夏芷澜冷笑起身:“押解回京,见了陛下,自然有办法撬开你的嘴——那幕后之人,藏得再深,也逃不过校事府的鹰眼!”
暗卫如影随形,押解之声骤起。“好好看住张无极,防止他自尽。”夏芷澜偷偷嘱咐云清。
桓问从张无极身上搜出大将军印,心中万分感慨。当初,在追击匈奴的路途上,是他亲手将印信交于了张无极,托付他率领全军镇守边关——那是出于同生共死八余载的绝对信任。谁知他竟为了一己私利背叛自己背叛朝廷……桓问不禁怒从心起又悲从中来。
“大将军,暗卫已集结完毕,我们需尽快赶往边军大营!”夏芷澜打断了他的思路,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桓问身披重甲,目光坚定,抱拳回应:“末将领命!此次定要将边关乱局彻底平定!”
一行人快马加鞭,出城后一路疾驰,扬起的尘土在身后拉出长长的痕迹。马蹄声如战鼓般急促,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尽快赶到战场。
当他们远远望见边军大营时,喊杀声和兵器的碰撞声已经清晰可闻。边军的银甲与匈奴的赤袍在厮杀中交错,箭雨如蝗虫般掠过天空。双方杀得昏天黑地,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惨不忍睹。
夏芷澜目光一凝,心想若不能立即制止这场混战,不仅是匈奴和边军的伤亡,还有可能弄巧成拙加深两边的误会。她猛地勒住缰绳,从马背上取下强弓,搭上一支利箭。她的眼神紧紧锁定着并州边军的将旗,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敌人挑衅。
“嗖!”的一声,利箭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带着夏芷澜决绝的意志,直直射向帅旗。只听“噗”的一声,箭矢精准地穿透了旗杆,将旗轰然倒下。
匈奴阿统木单于见对面帅旗陨落,马上命人吹响号角——原来这是他与夏芷澜约定的停战讯号。匈奴骑兵们纷纷勒住战马,开始迅速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