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季便早早起床,先行离开灼华园。夏芷澜虽然没睡多久,但是依旧精力旺盛——老夏这身体真不赖,看来我得使劲霍霍了!见卧房墙上挂着一把宝剑,她便取下来把玩,这东西如果留在现代,也值不少钱吧。内心想毕,她拔剑出鞘,身体突然像被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竟然不由自主地舞起剑来。
只见他双眸微阖,深吸一口气,待再睁眼时,眸中已满是坚毅与果决。他手腕轻抖,宝剑出鞘,如一道银蛇破空而出,发出清脆的龙吟之声。忽然他身形一动,剑随人走,人随剑舞,一套剑法行云流水般展开。时而剑花翻飞,如繁星点点,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时而剑势如虹,直刺而出,似要劈开这秋日的氤氲雾气。
他身姿矫健,腾挪跳跃间,衣袂飘飘,宛如谪仙临世。剑锋过处,带起一阵劲风,吹落枝头花瓣,纷纷扬扬,如雪般飘落,与那凌厉的剑影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夏之岚越舞越快,剑影重重,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形。他的额头上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却浑然不觉,只沉浸在这剑法的世界里,将满心的抱负与豪情都倾注于这一招一式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夏之岚长啸一声,收剑而立,宝剑归鞘,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微微喘息,望着眼前被剑气惊动的飞鸟重新归林,心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慢慢冷静下来,夏芷澜看到满地花瓣,忽然心惊:“原来老夏也身怀武艺?!”
想到这里,她不禁仰天长笑,惊得在远处观看的荀若楠回过神来,拍手叫道:“公子身姿绰约,剑法精妙!”
夏芷澜回道:“若楠谬赞啦,我只是随便耍耍而已。”抬头见她笑意盈盈、满眼秋水地看着自己,心中竟然有一丝异样:“糟了,这姑娘不会看上我了吧?”
“公子不必自谦,这一套流水落花剑法看来是深得昆仑剑宗他老人家真传啊!”荀若楠一脸崇拜地说道。
“昆仑剑宗?”这个名号在夏芷澜脑海一闪而过,他忽然想起之前在秘书监看过的一本《江湖异人志》,里面好像有提及。心里不禁泛起了迷糊:“老夏何时与江湖人士有来往,还拜过剑宗为师?”
夏芷澜只能含糊道:“哪里哪里,皮毛而已。”马上转移话题道:“若楠今日可有其他事项安排?”
“今日仍在园中主持雅集。”荀若楠笑道:“公子莫非有事需要我帮忙?”
“嗯嗯”,夏芷澜道:“也没什么大事,日前听闻若楠作《兰亭曲》,仍久久回味不能忘怀,想请你写下曲谱,一来留存秘书监作传世之用,二来他日我回西京也能听得此曲,以慰想念。”
荀若楠瞬间脸红了,夏芷澜马上反应过来,心叫道:“该死,这嘴怎么跟不上脑袋净瞎说,让人误会了可咋整?!”
“公子,我前日已写下曲谱,还想着公子临走之前再赠与你呢。”荀若楠道:“那就现在交给公子吧。”
“不急,若楠你要是不忙的话,不如此刻再为我弹奏一遍?”
“好呀。”荀若楠笑着朝兰亭走去,夏芷澜跟在她身后,看着眼前这位活力美貌的女子,心中不自觉对比起远在西京的曾夫子,一个伶俐果决,一个温柔清冷,都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啊,不知这个时代是否配得起她们?
兰亭中琴音响起,夏芷澜体内五皇子的基因闻声而动,长剑飞袖,身形飘移……在秋光山色之下,一男一女,一琴一剑,与天地共舞起来。
华林苑,地处洛阳城东北,是一座精致隐蔽的园子,也是蒋汾家族的私产。此时苑内一处幽静殿堂里,司州的大小中正和各大世家代表齐聚一堂。堂内布置典雅,檀香袅袅,正中的茶案上摆着精致的茶点,却无人有心思享用。众人神色各异,或严肃凝重、或若有所思,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微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