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的狂吠声,突然刺破了除夕夜的宁静。
那叫声不再是平日里对野兔的追逐或是对风吹草动的警觉,而是带着一种尖锐的、近乎惊恐的急促感。
我们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流浪蛇岛生活接近一年,在这片湖泊周边生活两个多月,这里每一寸土地我们都摸得透彻。
哪片林子有岩羊栖息,哪块岩石下藏着毒蛇,甚至连夜间出没的野鼠巢穴都了如指掌,从未见过如此让团团失态的动静。
“不对劲,”沈离歌握紧了腰间的砍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这附近的野兽要么怕火,要么早就被我们驱赶到深山里了,不会这么近就敢挑衅。”
我和艾西瓦娅也立刻起身,做出防御的动作。
我们左手同时握住砍刀的木柄——那是我们用铁矿石反复锻造的刀刃,边缘磨得能映出人影。
右手抄起脚边的长矛,矛尖涂着蛇岛特有的“见血封喉”毒草汁液。
背上的弓箭也早已搭好箭囊,箭羽在篝火的余光里泛着冷光。
我们朝着团团狂吠的方向挪动脚步,脚下的枯枝败叶被踩得“咯吱”作响,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沈离歌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跳动的火焰将周围的树木映出扭曲的影子。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成一张斑驳的网。
越往林子深处走,就越能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某种动物低沉的嘶吼,像是风穿过树洞的呜咽,又带着几分嗜血的凶狠。
“看!”艾西瓦娅突然压低声音,用长矛指向前方。
我们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只见昏暗中有一个人影在拼命奔跑。
他的头发像枯草一样披散在肩上,衣料早已破烂不堪,只能勉强遮住身体。
而在他身后,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紧紧跟着,那是狼的眼睛!
在夜间泛着冷光,如同十几盏小灯笼,死死咬住猎物的踪迹。
“这里怎么会有人?”沈离歌皱紧眉头,声音里满是疑惑。
蛇岛与世隔绝,我们从未见过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类,更别提这样一个看起来像野人一样的人。
我握紧了手中的弓箭,指尖触到冰凉的箭杆:“先别声张,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先看看情况。”
我们迅速躲到路口处的几块大岩石后面,这几块石头是之前我们寻找铁矿石时发现的,足够遮挡住三个人的身形。
沈离歌熄灭了火把,只留一点火星藏在石头缝里,月光成了唯一的光源。
我们屏住呼吸,看着那个人影越来越近。
他的喘息声隔着十几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膝盖在奔跑中不断打弯,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就在他即将跑过我们藏身的岩石时,意外却如晴天霹雳般突然降临。
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响,那个人影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向前推倒一般,毫无征兆地向前栽倒在地。
我们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借着如水的月光,定睛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原来,绊倒他的竟然是一条水桶粗的巨大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