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正午,风雨难得小了些,我带着吴悠刚放下一只倒霉的蝙蝠,诱饵刚触及水面,就见海水猛地翻起一道浑浊的浪花。
一只灰黑色的巨大身影从水下窜出,一口把蝙蝠吞进嘴里,那力道大得让我手里的竹竿瞬间弯成了弓形,末端几乎要脱手而去。
我慌忙喊吴悠抓紧竹竿另一头,才发现那竟是一条体型庞大的鲨鱼。
它的背鳍露出水面足有半尺高,青褐色的身体在浪涛中闪着冷硬的光。
由于鲨鱼非常的大,我们用沈离歌那个发卡制作的吊钩根本承受不住这般拉力,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发卡被硬生生拽断,连带着半截线绳一起被鲨鱼拖进了海里。
巨大的惯性让我和吴悠都往前踉跄了几步,若不是及时抓住了崖边的岩石,差点就被拽进了浩瀚的印度洋。
看着鲨鱼消失在翻滚的浪涛里,吴悠瘪着嘴想哭,我却只能攥着断了的竹竿苦笑——那枚发卡是我们仅有的\"鱼钩\"了。
没有了发卡鱼钩,艾西瓦娅立刻动身去找替代品。
她在石洞附近的灌木丛里寻了半天,终于找来一根粗细适中的竹子,竹子表皮带着雨水的湿润,泛着青绿色的光泽。
她坐在石板上,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削着竹尖,刀刃划过竹身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先把竹端削成尖锐的三角状,再用刀尖刻出细小的倒钩,最后放在火上轻轻烘烤定型,一枚简陋却坚固的竹制鱼钩就做成了。
她还找来了更粗的藤条,浸泡在海水里揉搓得柔韧有力,作为新的鱼线。
\"这样就算再遇到大鲨鱼,也不会轻易被拉断了。\"艾西瓦娅比划着,把鱼钩递给我时,额角还沾着细密的汗珠。
我们重新把蝙蝠肉块挂好,再次将诱饵抛进海里。
这次特意选了更靠近崖壁的位置,脚下也提前找好了稳固的落脚点。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水下就传来了清晰的拉扯感,比刚才那次稍弱些,但力道依旧不容小觑。
\"慢点拉,别硬扛!\"艾西瓦娅在一旁提醒道。
很快又来了一只中小型鲨鱼,它的背鳍在水面划出一道细碎的波纹,青褐色的身体上隐约能看到不规则的斑点,显然是一只年轻的虎鲨。
这一次,我们没有死拽硬拉,而是顺着鲨鱼游动的方向慢慢放线,等它挣扎的力道减弱时再轻轻往回拽。
鲨鱼显然不甘心放弃到嘴的猎物,一会儿往深海里冲,一会儿又突然转向岸边,竹制鱼竿在手里不断上下颠簸,震得手臂发麻。
吴悠在旁边紧张地攥着拳头,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我们就这样不停地和它来回周旋,足足僵持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竹竿的拉扯力明显减弱,能感觉到水下的身影变得迟缓,才知道它已经精疲力尽,这才合力把它拉上来。
鲨鱼被拖上岸时还在剧烈挣扎,青褐色的身体扭动着拍打地面,溅起满地泥沙。
这是一头和我身材大小的虎鲨,体长差不多有一米八,体重估摸着得有百十来斤。
它的背侧斑点连成淡淡的纵行条纹,腹部泛着浅黄的色泽,正是虎鲨标志性的模样。
它的嘴还在不断开合,露出满口斜三角形的锯齿状牙齿,闪着寒光,显然还没放弃抵抗。
我们用藤条迅速捆住它的鳍和身体,它却依旧不停地抖动着身体,尾巴拍打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眼神里满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