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蝙蝠钓鲨(1 / 2)

我们窝在这间不到三十平米的水帘洞里将近一个多月。

洞顶的渗水顺着钟乳石尖凝成水珠,砸在积满青苔的石板上,日复一日敲出单调的节奏。

混着洞外永不停歇的风雨声,成了这段日子里最固定的背景音。

洞口挂着厚重的雨帘,像道浑浊的帘子将内外隔绝。

偶尔有风裹挟着雨丝灌进来,打在脸上凉得刺骨,让本就潮湿的空气里又多了几分寒意。

我们仨的铺盖卷靠在最里侧的岩壁下,尽管垫了层层叠叠的枯叶和撕成条的兽皮衣物,躺下时仍能感觉到潮气顺着脊背往上爬。

夜里常常在半梦半醒间摸到彼此冻得发僵的手脚。

天天狂风暴雨,整个蛇岛一片汪洋泽国。

原本裸露的礁石被暴涨的海水吞没,只露出顶端尖尖的一角,在灰黑色的浪涛中若隐若现,像巨兽潜伏时露出的獠牙。

远处的原始森林里的树林被狂风撕扯得东倒西歪,枝叶断裂的脆响隔着风雨传来,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前几日艾西瓦娅冒险爬到洞口张望,回来时脸色发白,说原本通往森林的那条石阶路彻底没了踪影,海水已经漫到了半山腰的灌木丛。

洞里的积水每天都要舀出去好几次,我们用削成瓢状的椰子壳轮流作业,累得手臂发酸。

可积水还是像有生命似的不断往上涌,逼得我们的\"领地\"越缩越小。

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也为了填饱肚子,我们会来到悬崖的长长的石洞里,找干草和蝙蝠的粪便,作为我们生活的材料。

当然还有里面的生命源泉—水源。

那条石洞像是蛇岛的血管,曲曲折折延伸出好几里地。

洞壁上布满湿漉漉的苔藓,踩上去滑溜溜的,得时刻扶着凹凸不平的岩石才能站稳。

洞深处偶尔会传来蝙蝠的回声,在寂静中格外瘆人,好几次吴悠都吓得抓紧我的衣角,嘴里发出含混的呜咽声。

白天的光线从石洞缝隙里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们就借着这点光亮搜寻目标——那些倒挂在洞顶休憩的蝙蝠。

它们收拢翅膀时像一个个灰黑色的囊袋,只有鼻尖偶尔翕动,暴露了生命迹象。

我们屏住呼吸,用削尖的竹竿轻轻戳向落单的个体,一旦得手就迅速用麻布口袋套住,生怕惊醒整群蝙蝠。

抓来的蝙蝠拿去钓海鱼,这是我们在绝境中摸索出的生存法则。

石洞的尽头连着一处隐蔽的崖洞,洞口正对着印度洋的海面,虽然风急浪高,但这里恰好形成了一处天然的垂钓点。

狂暴的风雨让鱼儿也饥肠辘辘。

海面上常常能看到鱼群跃出水面的身影,想来是海里的猎物也因风暴减少,它们早已饿得失去了警惕。

我们将蝙蝠撕成小块挂在\"鱼钩\"上——最初是用沈离歌遗留的发卡磨尖制成的,那枚银色的发卡曾是她最宝贝的物件,如今却成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工具。

刚把诱饵抛进海里,就能感觉到水下传来的拉扯力。

鱼群对这种血腥的气息毫无抵抗力,一闻到蝙蝠的血肉味,就很快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