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堆积如山的毒品麻袋前,赤身裸体的妇女如待宰的羔羊,被铁链紧紧捆在集装箱里;
热带雨林深处,一百多具土着尸体横陈在血泊中,如被收割的庄稼。
在轮船的甲板上,几十个海盗如恶魔般正在欺凌一个花季少女。
在无边无际的太平洋上面,漂浮着十几个尸体,如孤独的幽灵。
“你看过三吨的毒品了?
你看过几十个一丝不挂的妇女了吗?
你看过部落的野人被杀了几百人的尸体了?
你要的沈氏集团,我可以不要,可是那些被你们残害的人民能回来吗?”
沈留雪的目光死死钉在照片上,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摇摇欲坠。
我留意到她那紧攥的拳头,仿佛要将掌心掐出一道血痕来。
就在此时,沈离歌忽地俯身,其声音低得宛如蚊蝇,唯有我们几人能够听清:
“你可知今日直升机上的杀手为何会突然改变策略?
那个电话,乃是你的‘大老板’亲自下达的格杀令。
而他给下属下发的指令,恰好与山口组发给我的如出一辙!”
说罢,沈离歌按下了录音笔。
杀手:“大老板,他们和沈留雪在一起,我们无法射击,否则会伤到沈留雪!”
大老板:“格杀勿论!”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沈留雪的心上。
她的瞳孔猛地放大,随后整个人如泄气的皮球般瘫在椅子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无声地划过脸颊。
詹妮弗适时地递上录音笔,却被我轻轻地摇头制止——此刻这个濒临崩溃的女人,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宣泄的出口。
沈离歌这时取出她爷爷的遗嘱和沈留雪的精神坚定书。
尤其是沈老爷子的录音:
“……留雪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切不可让她接触核心业务……韩家那小子野心勃勃,定要小心提防……倘若我遭遇不测,这份录音和文件便是铁证……”
这无疑成为压垮沈留雪的最后一根稻草!
晨曦微露之际,成田机场的停机坪上,五十名国际刑警身着的黑色制服,在朝阳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沈留雪被两名警察押解着,手上戴着冰冷的手铐,她缓缓地走向那架即将起飞的飞机。
在踏上舷梯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猛地回过头来,目光如炬,直直地望向人群中的沈离歌。
沈离歌站在人群中,显得有些单薄和无助。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冲上前去,但最终只是向前迈出了半步,然后默默地做了个口型:“保重。”
沈留雪看着她,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对着她大声说道:“你是何其幸运啊!你遇见了一个好男人!”
接着,她的目光转向了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有不甘,有怨恨,还有些许无奈。
她对我说:“好好待她,她也是一个苦命人!至于你们梦寐以求的东西,沈离歌自会得到!”
随着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响起,沈留雪被押进了机舱,飞机缓缓地滑向跑道,准备起飞。
我站在原地,望着那架飞机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天际。
在飞机起飞的瞬间,我看到沈离歌转身时,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内心深处搅动。
秦岚默默地站在她身边,递上了一张纸巾,然而,那张纸巾很快就被泪水洇湿了。
项信带着沈离歌和其他人登上了返程的航班,而此时的东京,樱花正像雪花一样簌簌飘落。
沈离歌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沈留雪给我留了一些东西,我和秦岚回去后,应该可以解开大老板的身份。你们就留下来,继续抓捕韩馥吧!”
我点了点头,看着沈离歌和秦岚转身离去,她们的身影在漫天飞舞的樱花中显得格外落寞。
我望着那架逐渐缩小成一个黑点的飞机,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