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弗最先反应过来,她解下腰间的肉干袋,刚往前递了半步,韩馥已像饿狼般扑过来,手指颤抖着去解袋口的绳结。
他的指甲太长,反而勾住了兽筋,急得呜呜直叫,沈留雪则爬过来拽住他的手腕,两人像争夺食物的幼兽般撕扯起来。
\"先带回洞穴!\"沈离歌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用石矛戳了戳韩馥的后背,\"走!\"
韩馥却突然转身抱住沈离歌的腿,额头抵在她的狼皮靴上:\"求你......我们从石林戈壁滩漂过来,四天没沾粮食了......\"
他的眼泪混着泥水流下来,在脸颊上冲出两道白印。
洞穴里的篝火被拨得噼啪作响。韩馥和沈留雪瘫在兽皮上,浑身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詹妮弗往他们面前的石板上堆了三块狼腿肉,又倒了半袋清水。
沈留雪的手刚碰到肉,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直到韩馥抓起一块骨头狠狠咬下去,她才猛地扑上前,指甲刮着石板去抢另一块。
\"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
我想去夺沈留雪手里的肉,却被她狠狠甩开。
她的牙齿咬穿干硬的狼肉时,发出咯咯的声响,嘴角溢出暗红的肉汁,混合着泥土咽下去。
韩馥更夸张,他把整块肉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球,却还伸手去抓詹妮弗刚端来的鱼肉糜,烫得手指乱跳也不肯松开。
沈离歌蹲在他们身后,燧石刀在手里转着圈。
火光映着她的侧脸,眉骨处的旧疤微微抽搐。
\"你们怎么会弄来那种船?\"她低声问。
韩馥突然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而那块肉则犹如一颗顽固的石子,死死地卡在他的喉咙里。
沈留雪心急如焚,连忙使劲地拍着他的背,然而,他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拼命地往自己嘴里塞。
直到沈留雪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上,那块肉才“噗”地一声,如一颗炮弹一般吐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掉在燃烧的火炭上,瞬间腾起一股刺鼻的焦臭。
“我们……我们在那里简直就是在地狱,没有水,也没有吃的,原本以为会渴死,还好上天下了一场及时雨,我们就像饿狼一样,在沙滩上疯狂地捡贝壳、海藻吃,……”
沈留雪终于停下了咀嚼,嘴唇上沾满了肉丝,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厮杀。
“后来看到我们的飞机残骸中,居然有一个破沙发漂在太平洋上,我们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将它改造成了一艘船,然后去寻找水源,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你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突然,她像饿了几天的人看到食物一样,猛地抓起石板上的碎肉渣,用舌头贪婪地舔得干干净净。
韩馥已经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第五块狼肉,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兽皮上,肚子胀得像个即将爆炸的皮球,而手指却还在无意识地抓挠着石板,似乎想要从上面抠出更多的食物。
沈离歌像扔垃圾一样扔给他半袋清水。
他伸手去接的时候,手却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无力地一滑,水袋如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清水瞬间渗进了干燥的泥土里,形成了一小片深色的湿痕,仿佛是大地流下的伤心泪水。
篝火渐渐变得暗淡无光,如一个垂暮的老人,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韩馥和沈留雪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很快就发出了如雷般的鼾声。
那声音仿佛是他们几个月来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和痛苦的宣泄,也许这是他们几个月来第一次如此安心地吃饱饭。
洞穴外的河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清冷的银辉,如一条银色的绸带。
而那艘沙发船的残骸则静静地漂在河湾里,仿佛是一具被泡肿的尸体,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面对着这两个曾经制造空难的罪魁祸首,如今却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地,真是让人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令人无比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