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主楼三层的会议室被改造成了临时囚室。
我和詹妮弗、阿杰被扔在冰冷的瓷砖地上,窗户被木板钉死,只留下一道缝隙透进微光。
隔壁房间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还有韩馥时而低沉时而尖利的说话声,却听不清内容。
“李静……怎么会是李静……”詹妮弗靠在墙角,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们五个人里,李静被我们从韩馥的魔窟里救出来,总是最活泼开朗的那个,谁也没想到,这个像小太阳一样的女孩,这个国内高校的女老师,会成为背叛者。
阿杰突然用膝盖蹭了蹭地面,压低声音:“扎带能磨断。”
他示意我们看墙角的金属踢脚线,边缘虽不锋利,却足以慢慢磨损塑胶。
我立刻把手腕凑过去,来回磨蹭着,粗糙的金属触感传来,扎带渐渐出现裂痕。
“韩馥刚才对沈离歌说了什么?”我喘着气问,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阿杰停下动作,眼神变得凝重:“他手里可能还有别的筹码。”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啪”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被甩了耳光。
沈离歌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你做梦!我死也不会签!”
韩馥的怒吼震得门板都在发抖:“给你脸了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鲁程那一家子?!”
我猛地站起来,用肩膀撞向门板,却被詹妮弗拉住:“别冲动!阿杰说得对,我们得先自救!”
她的扎带已经磨开一半,手腕被金属划出道道血痕。
阿杰突然做了个噤声手势,贴着门板听了听,眼神一凛:“他们要把沈离歌带去地下室。”
他加快了磨扎带的速度,塑胶断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看向窗外狭窄的缝隙——雨已经停了,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远处橡胶林的叶尖上,闪着晶莹的光。
维拉港的阳光此刻应该正洒满旅行社的落地窗吧。
李静曾经说过,她最喜欢早晨的阳光,因为“看起来像碎金子,摸起来暖洋洋的”。
可现在,这片阳光下,却藏着如此冰冷的背叛。
当啷一声,阿杰的扎带终于磨断。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从靴筒里摸出一枚藏匿的刀片——刚才被搜身时,他把刀片卡在了皮带扣的夹层里。
“詹妮弗,你去吸引走廊守卫的注意;
鲁滨孙,你跟我去救沈离歌。”
他的声音低沉而果断,像下达作战命令的指挥官。
詹妮弗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后突然开始咳嗽,越咳越厉害,最后变成痛苦的干呕。
门外的守卫骂骂咧咧地推开门:“吵什么……”
话没说完就被阿杰从背后锁喉,刀片抵住颈动脉,瞬间失去了意识。
我们拖走守卫的尸体,阿杰捡起他的AK-47,检查了一下弹夹:“地下室在楼梯拐角,信号屏蔽,秦岚联系不上我们。”
走廊尽头传来沈离歌的尖叫,夹杂着韩馥的狂笑。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李静的背叛像根毒刺扎在心里,但此刻更重要的是——不能让沈离歌落入韩馥手中。
阿杰打了个手势,我们猫腰冲向楼梯口。
阳光从窗户缝隙照进来,在地面投下狭长的光影,像一道劈开黑暗的刀刃。
而在光影的尽头,地下室的铁门正缓缓打开,韩馥拽着沈离歌的头发,将她拖向更深的黑暗。
我不知道李静此刻在维拉港看着监控时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韩馥所谓的“别的筹码”究竟是什么。
但我知道,当阳光穿透雨林照进这座罪恶工厂的瞬间,我们必须像在维拉港面对暴风雨那样——握紧手中的刀,劈开所有的陷阱与背叛,带彼此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