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将我们三人的影子拉成扭曲的剪影。
“韩馥在三楼东侧会议室,”阿杰指着走廊尽头的防火门,门缝隙里渗出惨白的灯光,“刚才听见拖拽声。”
他的战术靴踩过一滩积水,水面映出我们三人紧绷的侧脸——我攥着枪的虎口在冒汗,詹妮弗咬着下唇,阿杰的眉骨上还挂着未擦干的雨水,像一道凝固的泪痕。
转过楼梯拐角,两名守卫正靠在墙边抽烟,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灭。
阿杰打了个手势,我和詹妮弗左右包抄,枪口同时抵住他们的后颈。
“别动。”阿杰的声音冷得像冰,刀片已经划开他们的喉管。
温热的血溅在我的作战裤上,带着浓烈的铁锈味。
詹妮弗踢开尸体,捡起掉落的手雷揣进兜里:“留着有用。”
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韩馥的声音透过门缝刺出来:“沈离歌,我数到三,看见这小姑娘的脑袋了吗?”
紧接着是金属碰撞声,像枪管敲在颅骨上。
我猛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韩馥单膝跪在地上,左手揪着沈离歌的头发往后扯,右手握着镀镍手枪,枪口死死抵住鲁程女儿的太阳穴。
小女孩穿着粉色连衣裙,裙摆沾满泥污,此刻正睁大眼睛看着我们,瞳孔里映出枪口的黑洞,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鲁程夫妇被反绑在椅子上,丈夫的脸贴在女儿肩膀上,泪水混着血污往下淌。
“一——”韩馥拖长了语调,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条毒蛇。
沈离歌的身体在剧烈颤抖,雨水和泪水糊了满脸,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她的白衬衫被扯破半边,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勒痕。
“二——”韩馥的手指搭上扳机。
“别开枪!”我下意识往前冲,却被阿杰从身后死死抱住。
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勒住我的腰,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耳边:“冷静!现在出去全完蛋!”
“三!”韩馥猛地偏过枪口,扳机扣动——“砰”的一声闷响。
子弹擦着小女孩的右耳射入墙壁,石灰碎屑混着血珠溅了满地。
小女孩“哇”地一声哭出来,右耳廓炸开一团血花,鲜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把粉色布料染成深紫。
“不——!”鲁程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拼命挣扎着要去抱女儿,却被椅子腿绊倒,额头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沈离歌的双眼突然间失去了神采,仿佛她的灵魂在一瞬间被抽离了身体一般。
她的目光变得空洞无神,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生命的躯壳。
她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了韩馥扔在脚边的股权转让书上。
那张纸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印着沈氏集团的烫金 logo,显得格外刺眼。
韩馥弯下腰,捡起了一支笔,然后将它塞进了沈离歌那颤抖着的手中。
他的声音冷酷而无情:“签吧,沈大小姐。不然的话,下一颗子弹就会打穿她的眼球。”
当笔与纸接触的瞬间,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沙沙”声。
然而,这声音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沈离歌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绝望在呐喊。
沈离歌的手腕抖得非常厉害,以至于她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手。
当她试图写下“沈”字的第一笔时,笔尖却意外地划破了纸张,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站在我身边的詹妮弗气得浑身发抖,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 AK 冲锋枪,枪口微微上抬,似乎想要立刻对韩馥开火。
然而,阿杰却用眼神制止了她,示意她不要冲动。
“真乖。”韩馥看着沈离歌签好的文件,满意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得意和扭曲,仿佛他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