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重新阉割,要么轰出宫去。
明黄御驾刚踏入龙祥宫的丹陛,檐角铜铃还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守在宫门口的小太监便急匆匆趋步上前,敛声屏气地躬身回话。
“启禀皇上,子鱼姑娘在宫门外求见,说有要事想向皇上禀明。”
李昭刚卸下沉重的冕旒,指尖还沾着玉带的凉意,听闻“子鱼”二字,眉宇间的倦意霎时散去大半,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快。
“快宣她进来。”
不多时,细碎的环佩声从殿外传来,子鱼身着一袭月白色宫装,裙摆绣着几枝素净的玉兰,发髻上只簪了一支碧玉簪,素净得像一汪清泉。
她提着裙摆跨过门槛,见李昭正坐在御案后翻看奏折,忙敛衽行礼,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民女子鱼,参见皇上。”
“起来吧!”
李昭迅速起身,指了指御案旁的锦凳。
“赐座,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是宫里的住处还不习惯?”
子鱼谢恩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裙摆。
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开口。
“民女……是为民女的哥哥余逍而来。”
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霎时静了几分。
李昭端起茶盏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的温和淡去些许,却没有立刻开口,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子鱼咬了咬下唇,声音愈发低微,却字字清晰。
“民女听说,昨夜尚宫在京郊遇刺,京营管辖的地界竟让刺客有机可乘,父皇……皇上您为此斥责了哥哥。民女知道,哥哥身为京营殿帅,护不住京畿安危是他的失职,可他毕竟刚接掌殿帅之职不足三月,京营大小事务繁杂,许多旧部的习性还没摸透,这次……这次实在是一时疏忽,并非有意懈怠。”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哽咽,抬起头时,眼眶已经微微泛红,却强忍着没让泪珠掉下来。
“民女知道这事不小,尚宫是宫中重臣,遇刺之事关乎宫闱颜面,可民女哥哥自上任以来,每日都在营中巡查到深夜,连家都难得回一次,他心里是真的想把差事办好。民女斗胆求皇上,念在他初任此职、尚有疏漏的份上,能对他从轻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