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的手抚过榆乔的背脊,带着安抚的意图,试图平息她身体的僵硬,却更像是在确认一件属于自己、却长久闲置的物品的存在。
榆乔的身体始终没有完全放松,她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像风中残蝶的翅膀。
而朱唇微张,一股香气呼之欲出。
她承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恩宠”,感受着那沉重的、带着绝望气息的拥抱。
她不敢回应,也不敢抗拒,只是被动地承受着这份由至高权力赐予的、迟来的“亲密”。
她能感受到皇帝紧绷的神经在拥抱中一点点松懈,沉重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甚至带上了如烈火般的狂热。
李昭像一个在暴风雨中精疲力竭的旅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来。
李昭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后,沉重的头颅埋在她的胸口,灼热的呼吸喷在榆乔的皮肤上。
那令人窒息的索取终于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依赖的沉重。
压在身上的重量沉甸甸的,如一座巨石般沉重,那是整个帝国压在顶峰的重量,此刻分毫不少地传递到了榆乔的身上。
寝殿内重归寂静,只有烛火不安地跳动,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摇曳的影子。
更漏的水滴声变得格外清晰,一滴,又一滴,像是在丈量这漫长而诡异的夜晚。
李昭似乎睡着了,呼吸变得绵长而沉重。
榆乔却睁开了眼睛,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没有喜悦,没有羞涩,只有一片茫然的空洞和如释重负的疲惫。
她僵硬的身体还不敢动,只是静静地躺着,望着头顶繁复华丽的承尘藻井,那层层叠叠的雕花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
颈窝处的呼吸温热,身上的重量真实。她成了皇帝今夜缓解压力的“良药”,一个被临时记起用以承载疲惫的容器,以及宣泄压抑的出口。
这份“恩宠”来得突兀,带着权力的冰冷和需求的灼热,像一盆温水,初时或许能驱散一点寒意。
但浸泡久了,只让人觉得无力挣脱,连骨头缝里都透出一种无所适从的疲惫。
榆乔眨了眨眼,一滴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迅速没入鬓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同她在这深宫中的存在。
烛台上的红烛,烛泪无声地堆积,蜿蜒而下,凝结成冰冷的琥珀。
这时,苏玉瑶带着宫女太监进入殿内,按照皇上预先吩咐好的。
太监宫女用被子将榆乔卷好,然后抬出龙祥宫,从哪里来的又再次送回到哪里去了。
李昭见殿内只剩下苏玉瑶,他便睁开假寐的双眼,下了龙榻,苏玉瑶连忙拿起袍子披在皇上身上。
苏玉瑶见皇上坐在桌前,她拿起温热的茶盏,动作轻柔地放在皇上手边,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陛下方才榆乔可侍奉得舒适?”
李昭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李昭微微点头道:“ 嗯!还算舒适,只是感觉与以往不同了,怎么?玉瑶今日似乎格外体贴?可是有事要说?”
苏玉瑶心中一紧,脸上绽放出难得的笑意。
“榆乔也是苦命之人,如今她无依无靠。”
李昭放下茶盏,那轻微的磕碰声让苏玉瑶的心也跟着一跳。
他脸上的轻松淡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