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缓缓从龙案上拿起一本清单,愤然甩在李晌脸上。
“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昨夜抄没平王府,得甲胄千副,弓弩八百张,还有不计其数的刀剑等兵器,你与倭国国主的密约,愿割让三州换五万精兵,这些难道还不够治你谋反的大罪吗?你这不只是反朕的江山,你更是出卖祖宗,父皇尸骨未寒,他老人家的棺材盖都要让你气翻了。”
李晌嘴角扯出诡异的笑,面目甚是狰狞。
“皇上,大兆的江山不只是你一人的,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您该让一让位了。”
李昭缓缓走下龙椅,来至李晌近前,他眸光如刀的盯着李晌,嘴角泛起一丝杀意。
冷不防,抬起腿狠狠将李晌踹翻在地。
怒道:“够了,李晌直到此时你还不知道悔悟?居然还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那就休怪朕无情了。”
书兵部尚书魏隶征率先出班道:“陛下!此等叛国大罪,当凌迟处死!”
刑部尚书赵元朗紧跟其后道:“臣附议!平王李晌罪证确凿,应按谋逆罪严惩!”
或许是墙倒众人推,亦或许是李晌真是罪大恶极,引起众怒。
群臣如潮水般跪倒,请求严惩的声音此起彼伏。
竟无一人为这位曾经的“贤德王”求情。
李晌看着这一幕,突然笑得前仰后合。
“好啊!好一群忠臣!当年你们也是这般跪在父皇面前,求他处死六皇叔的。”
他猛地转向皇帝,记得吗?我那可怜的六皇叔,被做成人彘装在瓮里,皇兄,你当时就站在我旁边看着呢!如今想想历历在目。”
李昭的右手在左手的扳指上摩挲着,那确实是永徽十三年的旧事,父皇兄弟八人最后的夺嫡之争,活下来的只有三皇叔,五皇叔,八皇叔最后以出家的方式保住了性命。
“当年若不是六皇叔跟你一样要弑君篡位,他也不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你做个忠心报国的臣子不好吗?偏偏要学六皇叔觊觎皇位,造朕的反。”
李昭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那七皇叔呢?”
李晌突然扑向前,被铁链拽得一个踉跄。
“七皇叔只是个病秧子何曾害过父皇?就因为他儿子更适合当储君?
龙案上的茶盏突然炸裂,皇帝站起身,十二旒冕下的眼睛如深渊般漆黑。
李昭离开龙椅,来到李晌面前,眼露凶光的盯着李晌,手指狠狠捻着扳指。
“不要再说了。”李昭青筋暴起。
“传旨,平王李晌谋逆叛国,罪无可赦。即刻褫夺封号,贬为庶人。赐——”
他顿了顿,抄没其家,赐他白绫三尺,午时了断。
没有求情,没有争议。
满朝文武山呼万岁,仿佛这不是一场死刑宣判,而是什么普天同庆的喜事。
李晌被拖出去时,突然回头道:“皇兄,你夜里可还会梦见他们?”
他的声音忽然温柔得像在哄孩子。
“六皇叔在瓮里哭的样子,七叔被绞断脖子时吐出的舌头的丑态。”
“拖下去!”李昭暴喝。
当大殿重归寂静,皇帝才发现自己的龙袍已被冷汗浸透。
他望向殿外,外面阳光那么好,照在那株老梨树上,雪白的花瓣正一片片凋零。
就像很多年前,那个教他们兄弟射箭的午后。
老二射中了红心,老大在一旁鼓掌,而李晌那时还是个奶声奶气的孩子。
李晌拽着他的袖子说:“三哥哥,下次我一定比二哥射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