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异常苍白,眉头紧蹙,嘴唇干裂,眼窝深陷,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
“砰!” 一份厚厚的奏报被重重摔在御案上。
李昭叹息一声道:“玉瑶朕的大兆江山岌岌可危矣!”
“陛下出什么事了?”
“整整三个月!赤地千里!滴雨未降!”
李昭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被灼烧后的痛楚。
“豫州、冀州黄河断流,井泉枯竭!田地龟裂,禾苗尽枯!饥民易子而食。”
李昭艰难地吐出最后六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被砂纸打磨过。
“微臣认为应速速调粮。”
这时,太监陈三石从殿外匆匆走了进来,打断了君臣谈话。
陈三石拱手他道:“陛下,文泰来求见。”
“快宣。”
文泰来是锦衣卫指挥使,他一直在外面负责谍报工作。
前几日,李昭特命他前往北狄大营刺探情报。
文泰来刺探到情报后,换上飞鱼服一路冲破截杀赶回京城,可谓九死一生。
当文泰来奉召出现在勤政殿时,李昭差点没出来眼前之人便是文泰来。
浑身上下湿漉漉,泥水血水混杂在一起遍布周身。
脸上脏兮兮的,血渍几乎涂满整张脸。
这是人吗?这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文泰来忍着疼痛单膝跪地,一抱拳,刚要下拜。
李昭连忙离开龙椅,疾步向前,伸手搀住文泰来的双臂。
“文泰来不必施礼。”
李昭的声音略带哽咽,眼神流露出无限的心疼与关切。
文泰来身上的每一处刀伤,都是为大兆而流的,也是为李昭这位皇帝而流的。
就是有了文泰来这样浴血奋战,勇于牺牲的将士,大兆的江山才能延绵三百余年。
就是有文泰来这样视死如归的将士,李昭的龙椅才能坐得安稳。
江山是无数名将士的尸体堆积起来的,长城是无数颗头颅堆砌起来的。
龙椅前面是金戈铁马,龙椅后面是黎民百姓。
李昭眼里转了泪花,他扶着文泰来坐在椅子上。
“陛下末将不敢坐。”
文泰来试探着要站起来,然而却被李昭强有力的手给按住了。
“泰来朕让你坐你便坐。”
李昭转身对苏玉瑶道:“玉瑶快派人去传御医,给泰来包扎伤口。”
“遵旨。”
苏玉瑶转身刚要走,文泰来起身道:“尚宫先别传太医,末将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死不了人的,容末将先把要事向陛下禀明,再包扎也来得及。”
苏玉瑶不知如何是好,故而看着皇上。
“陛下?”
李昭一摆手道:“好,就听泰来的。”
李昭再次伸手将文泰来强行按坐下,然后他坐在文泰来面前。
“泰来快说给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