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外在荒野之中,在夜色的掩护下,一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骑着大青马在奋力疾驰。
他不断用马鞭抽着大青马的屁股,大有恨不得让马长出翅膀,腾身而起,一步便载着他到达目的地。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撕破了寂静。
马背上的身影低伏,缰绳紧握,衣袍在风中咧咧作响。
漆黑的鬃毛飞扬,马蹄下火星迸溅,每一次踏落都似要踩碎大地。
稀疏的夜雨打落在锦衣卫的身上,在马背与鞍具上流淌而下。
两侧的山影、树影急速倒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让路。
风在耳边呼啸,混杂着粗重的呼吸与狂乱的心跳。
前方是无尽的黑暗,但他知道只要不停下,就能把夜跑穿。
突然马一声惊嘶,锦衣卫迅速拉住马缰绳。
前方出现一纵黑衣人拦住去路,黑衣人排成一个一字。
他们全身裹在漆黑雨衣中,宽大的兜帽遮住了面容。
手里的长刀在雨中泛着阴森冷战的寒光,刀身修长,雨水顺着刀刃滑落,在地面积水处激起一圈圈涟漪。
锦衣卫心里一紧,看来这些人来者不善。
骤然雨声变大,雨水如银针刺向大地,地面形成一滩一滩积水。
冰冷的雨水沿着脖颈进入衣领,锦衣卫不禁打了个寒颤。
黑衣人中有人用笨拙的大兆语言,高声断喝道:“下马受死,还是你自刎了断?”
锦衣卫傲慢的道:“我既不下马受死,也不自刎了断,我的马要从你们的尸体上踩踏过去,挡我者格杀勿论。”
锦衣卫狠狠的拉着马缰绳,马的脖颈弯曲着,向后退了两步。
眼前的黑衣人缓步逼近,长刀拖在身后,刀尖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锦衣卫右手紧握刀柄,左手缓缓抚过刀身,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美人吹弹可破的俏脸。
锦衣卫甩掉遮在脸上的帽子,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原来锦衣卫便是锦衣卫指挥使文泰来。
“嗖”的一声,文泰来亮出绣春刀,如一道闪电劈开夜空。
文泰来双腿夹住马肚子,用刀攥猛敲马屁股。
大青马四蹄翻飞向黑衣人群疾驰而去,马蹄在泥泞与水坑中踩踏而过。
与此同时,那些黑衣人也拖着长刀向锦衣卫冲杀而来。
下一刻,便刀刃相接,火花四射,叮当山响。
空中雨水夹杂着血水四溅,一具具黑衣人倒在泥泞之中,或是横尸一具,或是负伤倒地。
文泰来所向披靡,杀得黑衣人们闻风丧胆,片刻间便尸横遍野。
剩下几名尚有性命的,狼狈朝着北方逃窜。
文泰来从辽东边关日夜兼程赶往京城,沿途上屡遭黑衣人追杀。
身边的几名锦衣卫亲随全部死于非命,如今只剩下文泰来单刀匹马。
经过一阵惨绝人寰的厮杀,文泰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一路过关斩将,身上也是受伤无数。
衣服上沾满了鲜血,这血有敌人的,同样也有自己的。
尤其是方才一阵,身上也多处受伤,全神贯注砍杀之时并未感觉到疼痛。
这一停下喘息,便觉得浑身疼痛无比,尤其是被雨水一泡,疼的让他撕心裂肺。
他咬着牙将刀入鞘,催马上路。
勤政殿,李昭正在批阅奏折。
一堆一堆奏折让李昭看得头疼,不是有天灾,就是有动乱,要么就是哪里有邪教滋生。
总之没有一件能让他开心的事情,一时间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