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力?”赵雷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谁能在那种鬼地方活下来?还他妈组团打SoS?这比在太阳上点烟还离谱!”
“如果他们不是在求救呢?”陈牧双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一个更加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如果……他们是在测试?测试这个‘频道’是否还畅通,测试是否还有人……能听懂这种语言。”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求救意味着弱小和希望,而测试,则代表着力量、组织和未知的目的。
陈牧不再犹豫,他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他启动了系统隐藏的“过载模式”,一项会急剧消耗能源核心,甚至可能导致系统永久性损伤的强大功能。
“声纹逆向解析,启动!将五段枪声信号合成为统一波形图,分析背景噪音!”
系统核心发出了轻微的蜂鸣,运算能力被压榨到了极限。
屏幕上,五段来自世界尽头的枪声被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复杂的波形图。
而在那代表着枪声的剧烈峰谷之下,一段几乎被完全淹没的、极其微弱的低频震动,被系统用红色的高亮线条标记了出来。
“滴滴……”系统发出了警报,“检测到未知低频信号,频率与‘蚀脑病毒’初期感染者脑电波异常放电频率高度吻合。”
赵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蚀脑病毒,那是终结了旧时代的梦魇。
陈牧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明白了。
这不是简单的通讯,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召唤。
“枪声在唤醒什么……或者,被什么监听着。”他喃喃自语。
沉默在指挥车内蔓延,如同凝固的毒素。
他们似乎无意中,触碰到了一张覆盖全球的、冰冷而恐怖的大网。
“我们得回信。”最终,陈牧打破了死寂,眼神决绝得像一匹独狼,“我们必须让他们知道,这里还有人。”
他从武器箱里取出一枚特制的钨芯穿甲燃烧弹,用高精度激光蚀刻笔,在狭小的弹头上刻录下一段经过加密的复杂声波纹路。
这段纹路如果被正确解码,翻译过来的信息只有一句话:“收到,火种未灭。”
随后,他带着那杆经过极限改装的高精度狙击枪,登上了城市的最高楼。
调整呼吸,计算风速、湿度、乃至地球自转带来的微小偏角。
他瞄准的不是任何实体目标,而是头顶那片深邃的、似乎什么都没有的平流层。
“咻——!”
子弹以一个匪夷所思的高角度射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消失在云层之上。
数秒后,在万米高空,弹体按照预设程序自毁,瞬间释放出强大的能量,将那段被刻录的声波纹路,转化为一道人耳无法听见、却能被电离层捕捉并反射的次声波信号,向着整个星球广播出去。
做完这一切,陈牧静静地等待着。
一夜无话。
直到第二天深夜,那座曾被他们用来接收信号的广播塔,突然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了微弱的电流声。
还是那个熟悉的节奏——三短,三长,三短。
但这一次,信号没有在标准的六秒后停止。
它持续着,一声又一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钟鸣,固执地、冷酷地敲击着。
九秒……十秒……十一……十二……十三!
整整十三秒!比标准的SoS信号,多出了整整七秒!
这多出来的七秒,像七把无形的尖刀,狠狠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脏。
它代表的不是喜悦,不是回应,而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充满不祥意味的未知协议。
就在信号停止的瞬间,陈牧的系统界面猛地被一片刺眼的血红色覆盖。
一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系统警告,以最高权限弹出:
“警告!检测到未知协议触发‘回声计划’信号源……信号源启动自毁协议……倒计时开始:72:00:00。”
风雪不知何时又开始呼啸,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
赵雷站在陈牧身边,看着他战术目镜上反射出的那串猩红的倒计时数字,声音干涩而颤抖。
“我们……我们是不是……招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