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到墙角,背贴着冰凉的水泥墙,看着视网膜上跳出的技能面板:【灵魂共振·湮灭模式】——消耗当前所有能量,与武器产生灵魂共振,爆发等同于宿主意志强度的毁灭性能量。
冷却时间:永久。
“永久?”他低声重复,喉结滚动。
能量在血管里乱窜,他能听见骨骼发出细微的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意识深处挣破牢笼。
三个月前在实验室,他曾见过“Echo - 2”用这招,瞬间汽化了整面强化玻璃墙,但那之后“Echo - 2”的意识就彻底消失,成了主脑的提线木偶。
但此刻他掌心的“猎火”刻痕在发烫,比后颈的疤痕更烫。
他想起三天前,基地的孩子们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给他,说“陈叔要打大怪兽”;想起王姨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别让我们白死”;想起第一次举起1911时,心里那团烧得噼啪响的火——不是程序,不是实验体,是“陈牧”的火。
“解锁。”他对着空气说,声音里没有犹豫。
系统提示音炸响的瞬间,陈牧眼前闪过刺目的白光。
等视线恢复,他发现自己的影子在地面投下幽蓝光晕,和“Echo - 2”的眼睛一个颜色。
但他握枪的手很稳,稳得像三年前在枪械店组装第一把模型枪时那样——那时他还不知道末世会来,只觉得“枪是男人的浪漫”。
夜更深了。
陈牧背着加特林机枪和弹药箱站在废墟顶端,狙击镜里的遗迹入口像只张大的绿眼睛。
他调整着三脚架,风卷着沙粒打在护目镜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基地的灯火在身后明明灭灭,像颗快燃尽的星。
“该走了。”他对着风说。
把狙击枪收进背包时,摸到了内侧口袋里的全家福——那是原身留在枪械店的,父母穿着老式西装,笑得很暖。
他把照片贴在胸口,感受着心跳透过相纸传来的震动。
当他的脚尖踏上遗迹投影边缘的瞬间,后颈的疤痕突然迸发出灼痛。
陈牧踉跄一步,抬头看向天空——不知何时,云层裂开一道巨大的光门,幽蓝光芒倾泻而下,照出门后那道黑影的轮廓。
它太高了,高得遮住了半片天,只能看见泛着金属光泽的肩甲,和垂落至地的、像锁链又像触须的东西。
“来了。”陈牧轻声说,手指扣住量子脉冲步枪的扳机。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系统提示音重叠在一起:“同步率71%……72%……”但这些数字已经不重要了。
他望着光门里的黑影,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三年前在枪械店打磨枪管时的笃定:“来看看,是你的程序硬,还是我的枪硬。”
话音未落,他抬脚迈进了遗迹的绿光里。
天空中,光门里的黑影动了动,某种类似于齿轮咬合的轰鸣,从云层深处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