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众将士气高昂,个个摩拳擦掌,仿佛胜利已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熊破海饮尽杯中烈酒,粗犷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声音洪亮如钟:
“好!燕顷天麾下人心不齐,我们就该发挥我军人多势众的优势,不断打击他们的士气。
就算是耗,也要耗死他们!传令下去,明日拂晓,各部……”
话音未落,一名亲兵急匆匆闯入帐内,手中捧着一封帛书,高声禀报道:
“报!大帅!景军射来战书!是……是燕顷天亲笔,指明要呈交大帅!”
帐内的笑声戛然而止,热闹的气氛瞬间凝固。
“战书?”
熊破海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伸手接过帛书,缓缓展开。
片刻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随即那凝重又化为熊熊燃烧的战意,以及一丝被挑衅的怒意。
他猛地将战书拍在案上,声音洪亮如雷:“好个燕顷天!本帅倒是小瞧了他的胆色!”
众将心中好奇不已,纷纷探身询问:“大帅,战书所言何事?”
熊破海环视帐下跃跃欲试的将领们,声若洪钟,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帐:
“燕顷天约本帅,明日午时,两军阵前,一会!”
帐内先是一静,落针可闻,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嚣!
“狂妄!他燕顷天以为自己还是百年前的模样吗?”
“不错!他还真当大帅是百年前那个与他伯仲之间的对手?
如今大帅早已再度精进,他这是自寻死路!”
也有少数有识之士面色凝重,人常说“人的名,树的影”,燕顷天的威名,可不是凭空得来的,那是一场场硬仗打出来的,绝不可小觑。
“大帅,”一名面色沉稳的王姓将领上前一步,拱手道。
“燕顷天并非无智之人,他敢如此下战书,此事未免太过草率,说不定其中有诈!
况且,主帅乃是三军之魂,岂能轻易决战?
万一有个闪失,我军士气必将大受打击,甚至可能影响整个战局啊!”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便被帐内更大的声浪淹没了。
“王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就是!百年前大帅与他本就不相上下,如今大帅修为更胜往昔,何惧一个燕顷天!”
“此乃天赐良机!只要能打败燕顷天,景国人必定胆气尽丧,到时候我军便可长驱直入,一举荡平淮南道!”
为了主帅的面子,他们也不敢提起百年前熊破海败给燕顷天一事。
帐内绝大多数将领都已被巨大的战功前景和沸腾的战意冲昏了头脑,纷纷请战,恨不得立刻明日午时,亲眼见证主帅斩下燕顷天的头颅。
熊破海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帐内的喧嚣瞬间平息。
他虽看似粗豪,实则心思缜密,并非无谋之辈。
他看向那名面色凝重的王姓将领,沉声道:“王将军的顾虑,不无道理。
燕顷天非是鲁莽之人,此举确实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