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汞,这种高敏感度的起爆物,如同沉睡的猛兽,一旦被触发,必将释放出毁灭的力量。
“艾伦,一切准备就绪了吗?”船长汤姆·布朗走到他身边,声音低沉而急切。汤姆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皱纹。
“是的,船长。每一颗水雷都经过了仔细的检查,雷汞的装填和引信的设置都万无一失。只要按照计划投放,它们将成为密西西比河上的噩梦。”艾伦自信地回答道。
汤姆点了点头,然后大声喊道:“伙计们,准备起航!”
平底货船缓缓驶离码头,向着密西西比河下游驶去。夜色如墨,只有船头的那盏昏黄的灯笼在黑暗中摇曳,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点微弱希望。艾伦站在船头,望着两岸逐渐模糊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即将开启一场改变密西西比河命运的行动。
三天后,货船来到了密西西比河中游的一个重要河段,新奥尔良港上游约一百五十英里的地方。
这里河面开阔,大河蜿蜒。
这里的下游属于妈祖军的控制区,是密西西比河最为繁忙的航道之一,每天都有大量的商船、货船和客船穿梭往来,运输着来自各地的物资和财富。
为了安全,他们的船只到夜晚才接近这段军事交战区。
艾伦和汤姆站在船舷边,仔细观察着河面的情况。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但在艾伦的眼中,这平静的河面下却隐藏着即将爆发的危机。
“开始投放。”艾伦低声下令道。
船员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打开铸铁箱子的盖子,小心翼翼地将一颗颗水雷搬出。水雷的外壳是坚硬的铸铁,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纹路,看起来就像一个个沉睡的怪物。
船员们将水雷缓缓放入水中,然后拉开保险,让水雷缓缓沉入一米深的水面之下。水雷入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
“一颗、两颗、三颗……”艾伦默默地数着,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整整一百五十颗水雷从河道中心逐一投入水中。
“希望这些水雷能够发挥作用,给那些侵略者一个教训。”汤姆说道。
“是的,船长。相信我,这将给敌人内河舰队造成毁灭性打击。”艾伦回答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密西西比河下游的航运陷入了一片混乱。一艘艘马祖军的商船和三体运输舰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将船只炸得粉碎,船上的货物和人员也遭受了灭顶之灾。
“轰!”一声巨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一艘满载着军事补给的帆船在新奥尔良港上游不远处突然爆炸。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河面。船上的船员们发出凄厉的惨叫,随后便被汹涌的河水吞没。
“又是一艘船被炸了!”一名船员惊恐地喊道。
恐慌的情绪在船员们中间迅速蔓延开来。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船只,不敢轻易靠近这片危险的区域。一些船只甚至选择绕道而行,以避免遭遇不幸。
新奥尔良港的官员们也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他们紧急召开会议,商讨应对措施。港口的航运业务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大量的货物积压在港口,无法及时运出。商人们纷纷抱怨,要求政府采取措施解决这个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在河里放置了炸弹?”新奥尔良港的港务长愤怒地问道。
“我们怀疑是有人使用了水雷。这种武器非常隐蔽,很难被发现。”一名军官回答道。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些水雷,否则我们的航运业将遭受灭顶之灾。刚刚才恢复一点生机的新奥尔良又会再次沉沦”,港务急切的说道。
于是,一支由妈祖军海军士兵和潜水员组成的搜查队伍迅速成立。他们在密西西比河下游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查行动,试图找到可以拦截那些水雷的方法。
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有船只遭遇不幸。一艘客船在行驶过程中突然触碰到了一颗水雷,船身瞬间被炸开了一个大洞,河水汹涌地灌入船内。乘客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但最终还是有很多人不幸遇难。
“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将会有更多的人失去生命。”一名海军军官说道。
经过几天几夜的艰苦搜查,搜查队伍终于在河边的淤泥里,找到了几颗水雷。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水雷拆除,然后将其带回港口进行研究。通过对水雷的研究,他们发现这些水雷采用了雷汞技术,引信非常灵敏,一旦被撞击触发,就会立即爆炸。
“美国佬是不想让我们过日子了?”赵大愤怒地吼道。
“他们在延迟我们的军事计划,拖慢我们的节奏。”牛野看着这些漂浮在水里的大家伙说道。
一名海军工程兵的连长说道:“这玩意是漂雷,上面有一圈触发尖刺,美国人设定了水深一米,船只在航行的时候,肉眼是完全看不见这些水雷的!”
另一名海军工程师,却想到了一个办法,“是否能用多层绳网来拦截?”
于是,一个规模宏大、设计精巧的水雷防御阵在密西西比河下游河段悄然展开。这个水雷防御阵由五层坚固的拦河网组成,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横亘在宽阔的河面上。
最开始,这些拦河网的绳子都是来自海军的风帆缆绳,它们经过精心挑选和处理,具备了足够的强度和韧性,以应对水流的冲击和水雷的撞击。
当漂雷被沉入水下的网阵拦截时,偶尔会引发剧烈的爆炸。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会将第一道拦截网炸断,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水雷防御阵的失效。因为在第一道拦截网后面,还有四层同样坚固的拦截网在严阵以待。
这些拦截网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紧密的网络,大多数水雷都无法逃脱它们的束缚。水雷一旦触碰到拦截网,就会被网阵上的尖刺紧紧缠住,无法继续前进。
被拦截的水雷会停留在绳网之上,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动弹不得。这样一来,水雷的威胁就被大大降低,有效地保护了密西西比河下游的安全。
但美国佬的目的达到了,赵大的东太舰队和牛野的大西洋的舰队现在的内河船只不敢越过绳网作战,士兵移动和补给需要依靠马车运输线,行军速度急剧下降。
而美军沿着密西西比河两岸的险要地形,在一层层阻挡。
他们利用漂浮水雷的释放间隙,不断将军队顺流而下送往各个要地组成小型防御阵地,赵大和牛野的陆军需要一个阵地一个阵地的处理,速度直接变成了蜗牛。
再加上离开水路支持,有些印第安人部落收了美国的金钱和武器,利用老式的线膛枪和地雷沿途破坏补给线,造成军事物资补给造成严重困难,又不得不分出大量人手组成重装护送队。
到十月底,他们才进入罗斯代尔一线。
这鬼地方距离孟菲斯还有足足五百公里。
与此同时,灵狐和邱火金的部队再次跃进五百里,他们现在已经抵达一个新的地方,这里被美国移民称为“葛底丝”。
这里也还是属于密苏里河的流域,距离密西西比河还有很远。
但美军在这里已经建立军事基地,他们投入了万人部队,构建一道密苏里河防线,阻止北面的妈祖军利用密苏里河继续南下。
在冬季即将来临的时候,南北的妈祖军同时停止了军事行动,开始布置防御阵地,战争在1822年的十月似乎陷入了僵局。
深埋进美国物流体系的“陆上马车夫公司”业务越做越大,这些家伙居然开始向前线运送物资。
他们把情报带给东部沿岸的小码头,这些情报又被海船带去新奥尔良。
他们带来了不好的情报,美国佬在三个地方建立防线,沿着密西西比河和密苏里河流,从南到北,一路向上,美国人投入大量人力和物力建设了三个据点,分别是:孟菲斯,圣路易斯和葛底斯堡。
这三个据点都在快速要塞化。
美国的军事指挥部在圣路易斯,这里向北可以支援葛底斯堡,向南能够增援孟菲斯。
而圣路易斯的东北面有两个美国的新的工业城市,芝加哥和底特律,源源不断向这里供应着各种战争物资。
门罗称这三个城市构建的防御体系为“铁线”,将牢牢锁死马祖军的进攻路线,并要求陆军在西线已经拥有十万人的情况下,再次向西线增援五万陆军,作为战略反攻部队。
1822年12月3日,华盛顿特区的国会大厦穹顶下,冬日的寒风透过高窗缝隙钻入,却丝毫冷却不了众议院议事厅内的燥热。
詹姆斯·门罗总统站在讲台前,灰白的鬓角在煤气灯下泛着冷光,深蓝色制服的铜扣在灯光中闪烁,仿佛他身后那幅描绘1812年战争胜利的油画般肃穆。这是他在任期内最后一次重要的国情咨文演讲,而台下两院的议员们早已察觉到,这位曾指挥过独立战争的老兵,今日带来的绝非寻常的年度总结。
“诸位同僚,”门罗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从历史的峡谷中传来,“当我们在1812年的烽火中扞卫了国家的尊严,在1815年的新奥尔良之战中让世界听见了合众国的怒吼,我们便已向世界证明:美利坚的土地不容侵犯,美利坚的意志不可折服。”他的指尖轻轻敲击讲稿,目光扫过议员席间那些曾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面孔,“然而,过去的两年里,我们不得不面对新的挑战,来自妈祖军从北方森林的试探和来自南方平原的觊觎,试图撼动我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疆界。”
议长约翰·泰勒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记录着总统即将抛出的重磅宣言。门罗停顿了一瞬,像是在等待国会山庄穹顶下回荡的寂静彻底沉淀。“先生们,我在此正式向诸位宣布:美利坚合众国陆军与民兵部队,将于1823年春季发动战略大反攻。”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阵骚动,前排的战争部长约翰·卡尔霍恩微微前倾身体。
门罗抬手示意安静,继续道:“第一路大军将以宾夕法尼亚州的葛底斯堡为集结点,沿萨斯密苏里河向北机动,配合从纽约州调集的骑兵旅,目标直指密苏里河的源头,那里将作为反攻太平洋东岸的据点。这是美国的天命,是上帝的旨意,我们必须遵循。”
议员们交头接耳,议会大厅里,充满了嗡嗡的声音。
门罗的目光转向地图上标注的密西西比河流域,声音陡然提高:“第二路大军将从田纳西州的孟菲斯出发,沿密西西比河南下至密苏里河口,再折向西经圣路易斯堡向落基山脉边缘推进!我们将形成两路向西的进攻箭头,美国陆军不可阻挡!”
“诸位或许会问:为何选择1823年春季?”门罗的嘴角浮现一丝锐利的笑意,“因为马祖军的武器虽然先进,但他们人力有限,胜利必将属于,我们的人民已经等待太久!从杰斐逊总统购买路易斯安那的那一刻起,从刘易斯与克拉克穿越落基山脉的那一天起,美利坚的儿女就注定要在这片大陆上书写属于自己的史诗!”
当门罗放下地图,国会山庄的穹顶下爆发出了经久不息的掌声。辉格党议员与民主共和党议员罕见地同时起立,连向来反对扩军的联邦党元老鲁弗斯·金也微微点头。门罗望着台下激动的面孔,最后说道:“1823年的春天,将是美利坚重新丈量自己版图的时刻。我们的士兵将带着国旗翻越山峦,我们的农民将扛着犁铧开垦荒原,而我们的子孙后代,将在这些新获得的土地上,继续讲述自由与扩张的故事。”
这场后来被称为“门罗春雷宣言”的演讲,当晚就被抄写员誊抄成数十份,通过驿站快马送往各州首府与军事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