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油灯噼啪作响,映得王守备的脸晦暗不明。
潘金莲垂手立在帐中,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方才王守备那番话,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白胜被抓了?还反咬她一口?
她强自镇定,指尖悄悄掐进掌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抬眼时,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愕与委屈。
“大人明鉴!”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意,却又努力维持着镇定,“那白胜是梁山上有名的奸猾之徒,他的话怎能轻信?民女不知为何要遭此污蔑,更不知什么前朝秘宝之事。”
她稍顿一顿,眼中水光流转,继续道:“民女这一路颠沛流离,所求不过是替兄长讨个公道,寻个安身立命之所。如今连这微末心愿都难以实现,怎会与那等秘宝有所牵连?”
王守备目光如炬,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他不动声色地继续施压:“但那贼人言之凿凿,说秘宝与西门岷有关,而你恰是从西门府中出来的。他还声称,你与梁山贼首刘唐有所勾结。”
潘金莲闻言,心底一沉,面上却显出愤慨之色:“大人!西门岷作恶多端,最终自食其果,此事阳谷县无人不知。民女好不容易才逃脱牢笼,怎会再与往事有所牵扯?至于刘唐……”
她说到这里,适时地流露出一丝后怕,声音也低了几分:“民女昨日方至军营,此前一直被梁山贼寇追杀,日夜担惊受怕,躲避尚且不及,又如何会与贼首相识?这分明是恶意构陷!求大人允我与那贼子当面对质,以证清白!”
扈三娘在一旁轻笑出声,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佩剑的流苏:“守备大人,这事倒是有趣。一个梁山贼寇,拼死闯入军营,就为了诬陷一个弱质女流?莫非是梁山无人可派了,还是另有所图?”
王守备沉吟片刻,终于扬声道:“带白胜。”
帐帘掀起,两个兵士押着五花大绑的白胜进来。他甫一进帐便扑跪在地,连声哀嚎:“将军饶命!小的所言句句属实!那秘宝确在潘金莲手中!她与刘唐勾结,意图对将军不利啊!小的这是迷途知返,特来揭发!”
潘金莲气得浑身发颤,不待王守备发问便抢先开口,声音因愤怒而尖锐:“白胜!我与你素无冤仇,你为何要血口喷人!你说我私藏秘宝,证据何在?你说我与刘唐勾结,又有何凭证?莫非是你们梁山内讧,你害了刘唐,如今又想嫁祸于我,好换取一条生路?”
白胜被她一连串质问打得措手不及,眼神闪烁,慌忙辩解:“将军明鉴!小的绝无虚言!那刘唐……刘唐定是被她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