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的晚年过得很平静。他把张大大集团交给张辰,自己则搬进了郊外的四合院,每天练字、种花,偶尔去国家科学院给年轻研究员讲课。
85 岁那年的重阳节,他坐在藤椅上晒着太阳,旁边放着一壶茶,一份糟毛豆,还有一份虎皮鸡爪,阳光照在张伟的身上,暖洋洋的。
系统
的声音变得很轻:“阿伟啊,咱们该走了,悄悄地走,打枪的不要!”
张伟笑了笑,最后抓紧时间啃了一个虎皮凤爪还有几颗糟毛豆,然后喝了一口红茶之后。又躺了下去,他仿佛看到了他太奶跟他招手,不对,仿佛看到了正式编制正向他招手。
风吹过院子里的银杏树,金黄的叶子落在他膝头。张伟的呼吸渐渐平稳,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张伟走了之后,他的孩子张辰给他大办特办……
等到张伟再次恢复意识,他睁开眼时,首先摸到的是身下硌人的稻草。霉味混着一股熟悉的显影液气息钻进鼻腔。
他偏过头,借着从窗棂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旁边蜷缩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 —— 皮肤黝黑得像浸过墨汁,颧骨上有块新鲜的擦伤,正是记忆里的苏柳昌。
窗外是泼墨般的黑暗,远处隐约传来军靴踏过青石板的声响,一下下敲在人心上。张伟悄无声息地躺平,稍微侧了身,适当舒服点。
“老统,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他在心里默念,声音有些发颤。
这次系统 的回应没有半分拖沓,像淬了冰的钢针直刺脑海:“活下去,保护好自己,揭发这些败类的罪证。” 三个短句砸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再没有往日的慵懒调笑,只剩下沉甸甸的分量。
张伟深吸一口气,任由记忆的碎片开始拼接。原身和苏柳昌是北平邮局的同事,卢沟桥的炮声响起时,两人背着邮包扒上西去的煤车,一路颠沛到京州市,却一头撞进了日军进城的铁蹄里。
为了混口饭吃,他们谎称是照相馆学徒,跟着老金在暗室里讨生活 —— 那些被显影液浸泡的底片,竟成了他们窥见地狱的途径,也是走向死亡的道路。
记忆里最清晰的,是三天前冲洗 “良民照” 的场景。镜头里,戏曲演员林毓秀穿着镶金边的旗袍,对着镜头强扯出笑容,背景板上 “日中亲善” 的标语刺得人眼睛生疼。
而在镜头外面,一个日本兵正把襁褓里的婴儿举过头顶,嬉笑声里,是骨肉砸在石板上的闷响。阿昌当时手里的显影盘都摔了,药水溅在墙上,像泼开的血。
“唔……” 身边的苏柳昌翻了个身,嘴里喃喃着什么,大概又是梦到了北平的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