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紧紧皱着眉,听着这漏洞百出,如同儿戏般的解释,总觉得这女娃的话里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处处都透着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又被她那真诚的模样唬住,抓不到确切的破绽。
然而,那封妖印残留的气息,却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晏婉儿那个同样体内疑似被种下封妖印的儿子,司珩一!
都身负封妖印?!
这世上,绝无如此巧合之事!
云芝又想起怀中那枚沉甸甸的玉佩,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幽光。
她答应过那个将玉佩郑重交予她的男人,在时机真正成熟之前,绝不会轻易暴露这孩子的真实容貌和身份,这枚玉佩所代表的承诺与背后牵扯的惊天秘辛,让她不得不遵守诺言。
“哼,满口胡言!”云芝最终只是冷冷地评价了一句,不再追问,她强行收敛所有翻腾的心绪,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中那蕴含着生机的金针之上,“凝神静气!忍住!”
话音未落,数根金针已化作道道金色流光,携带着精纯温和的木系灵力,却以最霸道的方式,再次精准无比地刺入白希鸾周身几处关键大穴!
“啊!”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数倍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三股本就躁动不安的力量被金针之气彻底引爆,在她的经络中疯狂冲撞、撕扯,掀起滔天巨浪!
神木令的磅礴生机想要修复,祖血晶石的毁灭杀意想要撕裂一切,而她自身那被镇压的妖力,则在两者之间痛苦地挣扎!
白希鸾眼前阵阵发黑,冷汗如同瀑布般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她死死咬住牙关,柔嫩的嘴唇立刻被咬出深深的血痕,双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抓住光滑的池壁边缘,指甲因过度用力而泛出可怕的青白色,小小的身体如同暴风雨中无助的扁舟,剧烈地颤抖着,却依旧倔强地,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识海深处,沉睡中的妖斐在那轮回针的奇异刺激和灵泉的滋养下,虚弱的灵体似乎凝实,稳定了一点点,但那股属于祖血晶石的的能量,却也变得更加……狂暴!它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挣脱了部分枷锁的太古凶兽,疯狂地冲击着试图压制它的木系灵力,同时更加霸道,不容置疑地镇压着那属于她血脉源头的妖族本源!
每一次施针,都是一场酷刑,一场在生死边缘的艰难行走,也是一场与她体内这几股力量的博弈。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就在白希鸾的意识即将被无边无际的痛苦彻底吞噬,沉入黑暗时,这场煎熬的施针,终于结束了。
她再次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般,虚脱地瘫软在温度渐凉的池水中,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荡然无存,与昨天不同,玉池中原本莹润的灵液,似乎都因消耗过度而黯淡了几分。
云芝仔细收回每一根金针,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语气却依旧冷淡疏离:“今日,便到此为止。”
“云芝……长老……”白希鸾喘着粗气,声音细若游丝,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谷主她……到底……何时能出关?”
这才仅仅是第二次施针,她就已经痛得欲生欲死,快要发疯!她是真的迫切地想知道,那位传说中的药王谷谷主究竟何时能够现身,也好给她一个痛快!
谁知,云芝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缓和,反而瞬间变得更加深沉难测,眼中锐利的警告之色几乎要溢出来:“急什么?谷主闭关参悟无上医道,乃是宗门头等大事,岂容你这小娃儿肆意催促,轻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