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魔人?!”
这两个字如同两道重磅炸弹,接连在晏婉儿脑海中轰然炸响!
钱老板……元阳未泄的处子……魔人……
这任何一个身份都足以令人瞠目结舌,此刻却诡异地叠加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她只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一点点蚕食!
那个总是笑容可掬,虽带着商人精明的市侩,却对妻女关怀备至的钱老板,背地里……背地里竟是个魔人?还是个保持元阳之身的魔人?
那钱夫人呢?
那位看起来温婉柔顺,对女儿呵护有加的“钱夫人”,她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他们费尽心机,伪装成一家三口潜入东曜这么多年,现在又救下司焱,接近将军府……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等惊人的图谋?
无数冰冷的疑问缠绕上心头,让她浑身发毛。
她猛地想起了那个始终高深莫测的“钱先生”!
他是否知晓钱老板的底细?
他……又究竟是谁?
还有那个救了司焱,此刻却因旧疾复发而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她在这中间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她知道朝夕相处的父母是何种存在吗?
云芝看着晏婉儿煞白的脸和失神的眼眸,知晓这消息对她的冲击有多大。
“魔族与我人族纷争千年,虽近百年表面维持和平,但暗地里的波涛从未止息!魔人狡诈,最擅伪装潜伏,其心必异!你与司焱身份特殊,更需万分警惕,岂可轻易将这等来历不明,底细不清之人引入腹地?更何况是我药王谷此等重地!”
她的话语字字如锤,重重敲打在晏婉儿混乱不堪的心神上。
“那……那孩子……”晏婉儿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心乱如麻,既恐惧于钱多多等人的真实身份,又无法硬起心肠对那小姑娘置之不理,无论如何,她救了司焱是事实,“那小姑娘她……她知道吗?她会不会也是……”
“那女娃……”云芝微微蹙眉,回忆起方才对那马车一掠而过的感知,“她是否知情,亦或本身是否也有问题,皆需待仔细查验之后方能断定,但无论如何,绝不可让那魔人踏足谷中半步!”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匆匆而来,在凉亭外躬身禀报:“大长老,谷外那些人似乎等得急了,那位钱老板……正在再三询问何时能入谷为其女诊治,言辞愈发急切。”
云芝目光骤然一冷,唇角泛起一丝讥诮的弧度。
“哼,倒是沉不住气了。”她转向晏婉儿,语气不容置疑,“婉儿,你便在此稍候,老身亲自去打发他们离开,至于那病重的女娃……既然你开口,且她情况特殊,老身会命人将其接入谷中亲自救治,但在查明其身份来历,确保无害之前,你不可再见她。”
说罢,云芝霍然起身,素白袍袖一拂,带着决然的冷意转身离去。
晏婉儿僵立在原地,望着云芝迅速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一颗心如同坠入冰窟,又被乱麻层层缠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谷外。
时间点滴流逝,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钱多多脸上刻意伪装的焦躁,渐渐染上了几分真实的急切。
他不停搓着肥厚的手掌,眼巴巴地望着那毫无波澜的光幕,低声对身旁的陆瑶道:“这进去的时间也太久了!我怎么总觉得心里发毛……那云芝大长老,刚才看我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凉飕飕的……”
陆瑶眼睫低垂,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凝重。
她自然也察觉到了那份不寻常,那位大长老的目光看似平淡,却带着一种仿佛能洞穿虚妄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