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痞子寻衅
汴梁城西的“通驿栈”刚点上檐角灯笼,暮色就裹着晚风涌了进来。伙计赵猛正把最后一筐草料卸在后院,就听见前堂传来“哗啦”一声脆响——青花瓷碗摔在青石板上,碎瓷溅了满地。
“瞎了眼的东西!”粗嘎的嗓门撞得梁上灰簌簌往下掉,周虎领着四个痞子踹开堂门,手里的铁尺往桌案上一敲,“这个月的孝敬钱,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掌柜的老陈吓得脸发白,刚要作揖,赵猛已经撸着袖子冲了进来:“周虎,你上个月刚收过两吊钱,还来敲竹杠?”他以前在盐帮混过,胳膊上还留着帮里的刺青,此刻绷着肌肉,倒有几分威慑力。
周虎斜眼睨着他,嗤笑一声:“盐帮的丧家犬,也配管爷爷的事?”说着就扬手要打,却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扣住了手腕。
“这位爷,动手伤了人,官府那边怕是不好交代。”苏凝端着刚沏好的茶,指尖泛着淡淡的青气——她原是蚀星教的蛊人,三年前逃离教中,隐姓埋名在驿站当伙计,平日里总低着头,此刻抬眼时,睫毛颤了颤,倒让周虎愣了愣。
“哪来的小娘子,敢管爷爷的事?”周虎刚要甩开手,就觉手腕发麻,像是有小虫在皮肉里爬,他猛地缩回手,“邪门!”
这时,一个高壮的身影挡在苏凝身前,是北境来的牧民巴特尔。他手里还握着刚擦好的马刀,沉声道:“她是我朋友,你不许动她。”巴特尔去年随商队来中原,因不愿参与部落纷争留了下来,平日里话少,却总在苏凝被刁难时站出来。
苏凝看着他宽厚的后背,耳尖悄悄泛红,低声道:“巴特尔,别冲动。”
二、旧怨暂搁
周虎见对方人多,也不怵,朝身后挥了挥手:“给我把这驿站砸了,看他们还敢嘴硬!”四个痞子立刻抄起板凳,就要往柜台撞去。
“住手!”赵猛突然大喝一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扁担,“你们要打要砸,冲我来!”他以前在盐帮时,最恨这些欺压百姓的地痞,只是后来帮里内乱,他才逃到汴梁躲清静。
可刚迈出一步,就被苏凝拉住了:“赵大哥,他们人多,硬拼吃亏。”她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指尖沾了点淡绿色的粉末,“我有办法,只是……”她话没说完,就被巴特尔打断:“苏姑娘,你的法子伤身子,还是我来。”
巴特尔说着就将马刀插在地上,赤手空拳朝痞子冲去。他在北境练过摔跤,一把就揪住个痞子的胳膊,轻轻一拧,那痞子就疼得直叫。赵猛见状,也不含糊,扁担舞得虎虎生风,拦住了另外两个痞子。
苏凝站在一旁,看着两人配合,眉头却微蹙——她以前在蚀星教时,曾奉命对付过盐帮的人,而巴特尔的部落,当年也受过蚀星教的侵扰。她攥紧了瓷瓶,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怕暴露身份,更怕赵猛和巴特尔知道她的过往后,会生出嫌隙。
“苏姑娘,小心身后!”巴特尔突然喊道。一个痞子绕到苏凝身后,举着板凳就要砸,苏凝下意识侧身,指尖的粉末撒了过去,那痞子顿时腿一软,摔在地上直抽搐。
赵猛瞥见这一幕,愣了愣,却没多问,只是朝苏凝喊:“苏姑娘,左边!”他虽不知苏凝的来历,却信她不是坏人。巴特尔也松了口气,朝苏凝笑了笑:“还好你没事。”
三、同心退敌
周虎见手下一个个被放倒,气得眼睛发红,拔出腰间的短刀就朝赵猛刺去:“老子今天废了你!”
赵猛侧身躲过,扁担横扫,却被周虎用刀架住。两人僵持着,周虎突然发力,短刀顺着扁担滑向赵猛的手腕。就在这时,巴特尔从侧面扑来,一把抱住周虎的腰,将他掀翻在地。
周虎挣扎着要爬起来,苏凝快步上前,将瓷瓶里的粉末撒在他周围:“再动一下,这些‘软筋散’就能让你半个月站不起来。”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