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王都在一种虚假的平静中苏醒。街头的巡逻士兵多了不少,但市井流言却比往日更加活跃——昨夜城西的爆炸、三王子突然加强的管控、以及某些贵族府邸不寻常的人员调动,都成了平民百姓茶余饭后窃窃私语的谈资。
银翼商会顶层,一间不起眼的书房内,埃德里克正在聆听罗兰会长的详细汇报。
“……阿尔方斯大师仍被软禁在观星塔,但守卫轮换频率增加了,霍克公爵的‘影卫’似乎接管了大部分防务。”罗兰会长指着桌上的一张新绘制的皇宫简图,“我们的人很难再接近。不过,有个意外收获——大王子昨夜突然召集了他的几位老师傅,秘密会谈至深夜。”
“大王子?”埃德里克记得这位王子一直以体弱多病、不问政事着称。
“是的。我们一直忽略了他。但根据内线消息,大王子的‘病’,很可能是一种保护色的伪装。他母亲出身于一个早已没落但历史悠久的法师家族,与银翼商会还有些远亲关系。更重要的是,”罗兰会长压低声音,“我们怀疑,他知道老国王病重的真相,并且……对此持不同态度。”
埃德里克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旧教廷那边呢?”
“四分五裂。几个幸存的红衣主教各自为政,有的试图向三王子靠拢,有的暗中接触二王子,还有一小部分……似乎在寻找外援,态度暧昧。他们掌握着不少古代典籍,但对虚空的态度并不统一。”
这时,艾尔拉恩长老也带来了“寻钥者”的调查结果:“我们追踪了‘暗潮’几个据点的能量流向,发现他们近期的活动资金和指令,大多源自……财政大臣,格利安伯爵的府邸。而且,我们捕捉到他的府邸内,有非常微弱的、与‘蚀刻者’同源的虚空波动,虽然被某种魔法物品掩盖得很好。”
财政大臣?埃德里克想起在群鸦广场见过的,那个跟在荆棘鸟家族身后、面容精明的贵族。果然,虚空的渗透已经到达了王国权力的核心阶层。
线索逐渐汇聚,一幅更清晰的权力与阴谋交织的图景展现在眼前。三王子与荆棘鸟家族、财政大臣结盟,势力最大,且与虚空有染;二王子联合旧教廷残余,算是传统势力;而一直隐忍的大王子,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底牌和想法。
“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打破目前僵局,让我们能够接触到核心权力圈,又不暴露真实目的的契机。”埃德里克沉思道。
就在这时,一名商会执事匆匆而入,递上一份烫金的请柬。
“会长,刚刚收到的。霍克公爵府送来的,邀请您参加明晚在公爵府举办的‘慈善晚宴’。”执事顿了顿,补充道,“送请柬的人特意强调,希望您能带上‘那位近来在王都声名鹊起的年轻学者埃兰先生’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