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鸦广场位于王都的旧城区,据说得名于过去常在此处聚集、争食的乌鸦。如今,乌鸦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形形色色、如同乌鸦般寻觅着“信息食粮”的人群。
当埃德里克和莉莉丝抵达时,广场上已是人声鼎沸。这里不像主干道那般肃杀,反而充满了一种病态的活力。小贩在叫卖着来路不明的货物,流浪艺人在表演着粗俗却引人发笑的节目,占卜者在水晶球前装神弄鬼,而更多的人,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换着各自听来的消息,声音或高或低,眼神警惕而闪烁。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劣质烟草和一种名为“真相”的廉价兴奋剂的气味。
埃德里克和莉莉丝如同滴水入海,自然地融入了这片喧嚣。他们在一个卖烤虫饼的摊贩旁停下,买了两块难以下咽的饼子,耳朵却捕捉着周围流动的声浪。
“……昨晚‘铁盾’和‘黑蛇’的人在码头区又干了一架,死了十几个,就为了一条破船的泊位……”
“……听说‘银翼’的大掌柜前天秘密会见了财政大臣,看来是想垄断接下来的粮食进口……”
“……王室发布新公告了,征召所有退役士兵,说是要组建‘王都防卫军’,由三王子殿下统领……”
“……得了吧,谁不知道三王子跟‘荆棘鸟’家穿一条裤子,这分明是要抢军权……”
“……你们听说了吗?旧城下水道里最近不太平,好几个掏粪工失踪了,有人说看到了发光的眼睛和……触手……”
“……嘘!小声点!不想活了?教廷剩下的那几个老家伙,最近也在暗中活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东边来的商队说,北境那边打了个大胜仗,那个长翅膀的‘守护者’回来了,把什么霜骸暗影打得屁滚尿流……”
信息庞杂,真假难辨。埃德里克不动声色地筛选着。王都内部的权力斗争果然白热化,三王子与荆棘鸟家族结盟,试图掌控军权;银翼商会在利用资本影响政局;旧教廷残余也在暗中图谋;而关于北境胜利的消息传播得如此之快,显然有人刻意散播,不知是福是祸。
最让他在意的是关于下水道异常和教廷寻找某物的传闻。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广场中央传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只见一队穿着银翼商会制服、神情倨傲的护卫,护送着一位衣着华贵、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那管家手中拿着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一个模糊的、类似某种古老器物的图案。
管家清了清嗓子,声音通过一个简易的扩音装置传开:“银翼商会悬赏!有谁知道与此物相关线索,或者知晓其下落者,赏金一千金币!提供有效信息者,赏百金!”
人群瞬间沸腾了!一千金币,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奢华地过上一辈子!
埃德里克目光一凝,那羊皮纸上的图案,虽然模糊,但其风格和隐约的能量轮廓,竟与他从守墓人卡米尔那里见过的、属于天使文明的某些造物有几分相似!银翼商会在找这个东西?他们怎么知道?这东西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