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愤怒,没有控诉,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一种可能发生的、谁都不愿看到的未来。一种将王国拖入北方长期战乱、同时直面深渊威胁的可怕前景。
这番话语,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某些只关心内部权斗的人头上。战争,是要流血的,是要消耗国力的。一个混乱、敌对的北境,对王国而言,绝对是弊大于利。
埃德里克最后看向国王,沉声道:“如何抉择,在于陛下。北境的诚意,已然奉上。是接纳一个愿意臣服并共同御敌的北方屏障,还是……亲手制造一个充满仇恨与不安的敌人。北境的命运,王国的北疆安危,皆系于陛下圣裁。”
他将最终的选择权,恭敬而沉重地,交还给了王座之上那位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议事厅内落针可闻。伊格纳兹和瓦卢斯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们发现,埃德里克根本不在个人清白问题上与他们纠缠,而是直接将问题拉到了他们无法轻易反驳的王国安危高度。
阿尔方斯王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良久,王座之上,年迈的国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浑浊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精光。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苍老却带着最终的权威:
“北境……需要稳定。王国,需要北境作为屏障。”
他顿了顿,做出了决断。
“盟约之事,由首相牵头,与元老院共议细则,尽快落实。埃德里克首领……暂且留居王都,待盟约缔结,北境事务理顺之后,再行定夺。”
没有定罪,也没有完全的自由。但国王的倾向,已然明确——他选择了稳定与利益,选择了那条由盟约铺就的、看似更有利的道路。
埃德里克深深躬身:“遵命,陛下。”
伊格纳兹大主教脸色铁青,却无法再出言反对。瓦卢斯元老也沉默下来,眼神闪烁,不知在盘算什么。
第一场王都核心层面的博弈,以埃德里克险险过关而暂告段落。